坐了八年牢後,今天我出獄了。
出獄這天,有兩個人來接。
一個是親生母親,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讓我給江家大小姐頂罪,作證當場指認親女兒。
一個是曾經的青梅竹馬未婚夫,說要保護我一輩子,卻親自駕車將我送去現場,成為罪人。
兩人靠在身後的豪華轎跑上,看著麵容枯槁的蘇酥,神色複雜。
“蘇酥,既然你出獄了,那以前的事情都兩清了......”
我勾勾唇,露出和憔悴麵容完全不符的豔麗笑容。
他們不知道,蘇酥早就死了。
八年牢獄讓這個蘇酥徹底發了瘋,她把靈魂與肉體一起出賣給我,代價是讓我給她複仇。
我是遊走在世間各地的邪靈,靠吞噬惡臭的靈魂為生。
這一次,麵前兩人的靈魂臭氣熏天,是最上佳補品。
......
“蘇酥,你過得不好。”
薑星河若無其事地靠在勞斯萊斯的引擎蓋上,慵懶地賞我一個眼神。
他和蘇酥記憶中八年前的樣子毫無區別。
高風亮節的京都大學傑出畢業生,憑借個人實力從農村窮小子變成一畢業就被各大公司搶著要的天才研究員。
他曾在畢業典禮上當著所有人的麵對蘇酥說,會一輩子愛她保護她。
可八年前,在蘇酥的生日宴當天,他親自開著車將蘇酥送入發生火災的江家工廠,讓蘇酥成為犯罪現場唯一的可疑人員,最後坐實了縱火殺人的罪名。
旁邊,江家保姆,蘇酥的親生母親趙曉一臉心疼地拉過我的手:
“蘇酥啊,你怎麼變得這麼瘦了?”
我微微側身,甩開她戴滿了寶石戒指的手:
“江婷婷呢?我替她坐了八年牢,這樣大喜的日子,她怎麼不來?”
薑星河聞言微微皺眉露出一抹不快:
“婷婷在家待產二胎,自然不能讓監獄的晦氣沾染上。”
我不怒反笑:
“你們過的真幸福啊,我替她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蹲了八年,出來你們倆就喜結連理樂不思蜀了?”
“你說話不要太難聽,江家不是給了你一千萬嗎?以你的身份,再幹十個八年都掙不到一千萬,不感恩戴德就算了,怎麼還有臉在這裏指責婷婷?”
我冷笑一聲:
“一千萬?趙曉,江家給你的一千萬裏,你會分哪怕一千塊給我嗎?”
蘇酥生前的回憶在我腦中一幕幕閃過。
八年前,江家大小姐江婷婷舉辦二十歲生日宴會。在生日當天,江婷婷非要拉著狐朋狗友們去自家工廠炫耀一番,向所有人展示自己不僅僅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也是江家合格的繼承人。
在工廠裏,江婷婷對著危險器材指手畫腳甚至上手搬弄,一個不留神引發了火災。
她倒識趣,發現情況不對立刻跑了出來,哭的梨花帶雨裝可憐打電話給家裏求人善後。
我的母親是江婷婷的貼身保姆,在此時竟然主動將我推出去,給江婷婷替罪。
與我訂婚的薑星河更是親自駕著車將我哄騙著送入火場,讓我成為犯罪現場唯一毫發無損的嫌疑人。
臨走前,他神情冷漠,盯著我一字一句道:
“蘇酥,要不是和你在一起,婷婷怎麼會如此看不上我?保姆的女兒以為攀上大小姐就能搖身一變土雞變鳳凰嗎?你就該死!”
事後,身邊所有的人都聯合起來作證,是我嫉妒這幫少爺小姐已久才在這裏縱火殺了他們,卻又蠢笨到給自己做點傷口都不知道,從此鋃鐺入獄,消耗八年青春。
一開始,他們還會假惺惺地來看看我。
我的親生母親趙曉說,我們家家庭情況這樣差,一輩子也翻不了身,讓我來坐八年牢,出去拿江家一千萬的賠償金,就當這件事翻篇了。
江母說,雖然我不是她的女兒,但到底也是她看著長大的,隻要我安分守己,她會打點好監獄裏的人,讓我在監獄裏也過的舒舒服服。
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薑星河說,活該我落到這個下場,他拿我去和江家表忠心後順利和江婷婷在一起,現如今已經結婚備孕了。
我歇斯底裏,卻又無可奈何。
江家在政商兩界家大業大,隻手通天,要拿捏我這樣的小女孩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再後來,他們連來看我做樣子都懶得做了。
“婷婷懷孕了,我們決定舉家搬到醫療條件更好的S市去迎接這個孩子的誕生,以後不常來了。”
輕飄飄一句話,斷送了蘇酥所有的希望。
所謂的打點監獄也隻是一句空話,蘇酥在暗無天日的牢獄中發了瘋。
這時我聞到了她絕望痛苦的靈魂,主動提出了這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