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馮悠悠生病,厲炎憬像是徹底已經忘記了薑黎一般。
他甚至工作都顧不上。
偶爾聽到護士們聊天,薑黎才知道,厲炎憬為了時時刻刻照顧馮悠悠,已經住進了她的VIP病房。
八卦的聲音越來越大,興奮地討論夜晚厲炎憬和馮悠悠孤男寡女會不會發生什麼事的時候。
薑黎覺得刺耳,用被子把頭捂住。
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單純怕被臟了耳朵。
這些年來,馮悠悠一直都是懸掛在厲炎憬心上,那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如今,他也算是得願所償。
薑黎甚至迷迷糊糊在想,自己脫離世界之前,要不要去把和厲炎憬的離婚辦了。
想來想去,又覺得沒必要。
兩人都是有權有勢的人。
等她離開,厲炎憬解除和一個死人的婚姻關係,那還不是簡簡單單。
突然,身側的床墊往下陷了陷,薑黎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八卦聲已然消失。
她下意識轉過頭來,看見不知什麼時候,厲炎憬居然坐在了她的床邊。
兩人對視之際沒有一絲情愫流動,隻有無限冷漠。
薑黎頓了一下,接著機械般伸出自己的手。
她的手臂上,針孔都有三四個。
短短一周內,她已經成為馮悠悠的移動血包。
若非不是快要到人體極限,抽血的人隻怕天天都會來。
薑黎看到厲炎憬的第一眼,則是覺得他又要來抽自己的血了。
厲炎憬看見薑黎的這個動作,好看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不等他開口,薑黎就道。
“這次要抽多少,我今天沒吃飯,可不可以少抽一點。”
她神色冷漠,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絲顫抖的祈求。
厲炎憬態度卻突然溫和許多,隻問了薑黎一句,“你想回家嗎?”
又接著道,“我最近沒有什麼要忙的事,恰好可以在家裏待幾天。”
說完,他期待薑黎臉上浮現欣喜的笑容。
畢竟從前,薑黎除了跟在他身後,想方設法博他一笑,最期待的事就是他回家了。
可這次,薑黎隻是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吐出兩個字,“隨你。”
說完,她又躺下了。
厲炎憬看著薑黎背對著他的消瘦身影,眼眸罕見有了絲迷茫。
她為什麼不高興?
那她怎麼樣才能高興。
讓她為悠悠獻了不少血,的確是委屈她了。
實在不行,自己陪她晚上吃頓飯?
厲炎憬履行承諾把薑黎帶回家,再也沒提抽血的事。
回到家裏之後,厲炎憬還是跟往日一樣進了書房。
兩人已經分床兩年多了,薑黎早已習慣。
她回到房間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雖然這一周風平浪靜,厲炎憬和馮悠悠都沒有作妖。
但是薑黎有種預感。
最後一次傷害,就快來了。
薑黎這次回來待了兩年,東西卻仍舊少得可憐,一個紙箱子就能完事。
她抱著紙箱子往門外走的時候,恰好遇到厲炎憬從書房出來。
看著薑黎這個樣子,厲炎憬心頭莫名一緊,語氣急促叫住了她,“薑黎,你這是要幹什麼?”
薑黎停下腳步,一如既往溫和地笑笑。
“丟一些不需要的東西罷了。”
厲炎憬正想上前查看。
管家卻匆匆忙忙趕來,“厲先生,馮小姐來了。”
厲炎憬立馬皺眉,語氣滿是擔憂,“她不在醫院好好待著來這裏幹什麼,簡直就是胡鬧。”
說完他就跟著管家腳步匆匆下樓。
若是他多看薑黎一眼。
就能看到,她手上的紙箱子裏,是薑黎的全部物品,還有兩人唯一的合照。
丟完東西回來,薑黎恰好看見馮悠悠正坐在厲炎憬的腿上,撒嬌抱著他,“炎憬,我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了,這幾天我看不到你,飯都不想吃,你怎麼忍心把我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