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書時常路過隔壁的病房,隻是輕輕一眼,便能看見沈琴和傅聲肆意的笑容。
他就像陰溝裏的老鼠,再而三的確認他們的幸福。
請來的阿姨看他獨自一人,一躺好些天都沒人來看。
“隔壁那對夫婦感情好好啊,那個女人那麼年輕,聽說每天連飯都不吃也要陪在他男人的身邊呢,人生要是尋得這樣的另一半那也知足咯!”
顧知書的睫毛微顫,眼底遮不住的落寞。
阿姨覺得自己說錯了話,立馬糾正。
“小夥子,其實你老婆還是挺關心你的,隻是工作忙沒有時間呢!”
“過兩天沒準她就會來了!”
顧知書知道阿姨是在安慰他,嘴角一抹苦笑。
“不會了。”
“小夥子,你別那麼悲觀......”
“隔壁的那個就是我的妻子。”
顧知書抬眸,眼底說不上的清冷。
似乎已經習慣了,一瞬間誰也摸不透他的內心。
阿姨愣了會,露著尷尬的笑。
病房恢複了以往的寂靜,可他最無法的承受的,也是這份靜。
他沒有跟沈琴說,獨自辦了出院手續。
回到家已是傍晚,沈琴並不在家。
算了算日子,距離她打胎還有四天的時間。
他黯然的回到房間,收拾起了東西,就算是要離開,這些東西也不該留著。
他給福利院的院長發去了消息。
“院長,我這有一些舊衣物和用品,已經不需要了,我明天給你們送過去吧。”
“順便去看看孩子們。”
顧知書一直以來都有這個習慣。
隻因他也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更想在走前能去看他們最後一次。
第二天一早顧知書收到沈琴的電話。
“你怎麼走了?怎麼都沒跟我說一聲?”
“對了,我今天晚點回去,傅聲出院了,需要有人陪著,我準備帶他出去散散心。”
“你別多想,畢竟他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你能理解的對吧?”
顧知書冰涼的手緊了緊,嘶啞的喉嚨發出聲響。
“嗯。”
掛斷了電話,顧知書起身搬起收拾好的箱子。
他的力氣遠不如從前,寸步難行也要將東西搬去車上。
剛到時,院長和孩子們紛紛衝了出來。
看見他的第一眼,院長愣住了。
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心疼。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瘦了那麼多?”
顧知書低頭看著被拉住的手腕,如果不是她說,他甚至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都快隻剩下一把骨頭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哪裏不舒服?”
院長焦急的問著。
這就像是這段難熬的日子裏,他感受到的第一份溫暖。
他努力的擠出笑,雲淡風輕。
“沒什麼,就是吃的少了。”
他不想讓院長擔心,就讓他安安穩穩的來,再悄無聲息的走。
他用借口堵住院長的嘴,轉身不經意的一刻,他卻還是紅了眼眶。
此刻,詫異的語氣響起。
“知書,你看那個學校裏的女人是不是你老婆啊?”
在他和沈琴談婚論嫁時,顧知書就帶她回來見過院長。
顧知書猛的抬頭,往大學的操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