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不嫌棄我是被趕出門的落魄千金,堅持和我在一起。
可就在愛意最濃烈的時候,我忽然嫌棄他家破產,
流掉了肚子裏的孩子,和他分手。
無論他如何跪下來來懇求我,我還是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後來,他東山再起,成為了首富。
而他功成名就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權勢強娶了我。
結婚後的一整年,他不斷折磨我,逼我求饒,也逼我為五年前的離開道歉。
可我遍體鱗傷,也不曾張口後悔過當年離開他。
終於,他覺得膩了,逼我跟他離婚,準備迎娶當年害死我母親,
也把我趕出陸家的繼妹。
婚禮的七天前,他命我在祠堂叩首懺悔,
我暈厥醒來後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有些慌亂的眼神。
可下一刻,他的眼神恢複了冷漠,用極度刻薄的語氣跟我說:“你怎麼還不死。”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
更沒有告訴他,我真的快死了。
五年前,他被仇家陷害,中了金蠶蠱毒,是我將全身的血液置換給他。
還有七天,我的生命就會徹底走向盡頭。
1
劇烈的搖晃下,我睜開眼,剛好對上薄斯懷慌張的眼神。
他的額頭上布滿汗珠,看到我的蘇醒,好似鬆了口氣。
可不等我的手指碰到他的衣角,他便猛地甩開我,
語氣一如我昏迷前的凶狠:
“你怎麼還沒死!”
“還以為老天開眼!你這種禍害終於遭到了報應!”
說著他一腳踹向我的胸口,讓我蜷縮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這不是薄斯懷第一次折磨我。
結婚後的這一年裏,他幾乎每天都要用盡各種辦法撬開我的嘴。
不管是床榻上各種姿勢的羞辱,還是肉體上的折磨。
我始終不願意說出那幾個字。
直到,我知道了他要和我離婚,迎娶陸杳杳的那天。
“你要娶誰都可以,為什麼非要娶她?”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薄斯懷。
他明明知道是陸杳杳將我和媽媽趕出家門,還開車撞死了我的媽媽。
卻將那個女人,帶到了我的麵前。
“不然呢?難道你願意說出那幾個字嗎?”
“你願意道歉和懺悔當初對我的傷害!我可能還會考慮下,換一個人。”
他掐住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對視。
看著那雙充滿寒意的眸子,我苦笑著,剛準備將胸中徘徊的話語說出口。
卻被他一把推開,想丟掉一個令他厭惡的垃圾。
薄斯懷嗤笑一聲,仿佛再次想到了我當初攀上他人脖頸,
棄他而去的場景。
攥緊雙拳,砸到我耳側的牆麵上,一字一句地說:
“不用了,陸之念,我以後都再也不用你的道歉了。”
“我嫌臟。”
思緒收回,我聽到一個嬌俏的女聲自門外傳來,
吸引了薄斯懷全部的目光。
陸杳杳嬌滴滴的靠近薄斯懷的懷裏說著:
“懷哥哥,你怎麼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
他輕輕撫過陸杳杳的臉頰,用曾經隻對我才有過的柔情,對她說:
“沒什麼,我就是過來看看她有沒有偷懶。”
“為了咱們的婚禮祈福的事情都敢偷懶,真是該死!”
他狠狠咬重了“該死”這兩個字。
在他眼裏,我確實該死。
五年前,薄家被仇家算計,瀕臨破產。
討債的人追上門來,用油漆和石塊將薄家別墅砸了個稀巴爛。
薄斯懷為了保住我們的定情玉鐲,被人打到耳朵失聰,都不肯鬆手。
後來,債主限時薄家三天內還清債務,否則就要用我這個薄家未來兒媳的身子抵債。
為了保護我,
薄斯懷不顧薄父的阻攔,賣掉了薄家所有值錢的東西。
甚至賣了血,還賣掉了他亡母留給他的信物傳家寶。
他對我這樣好,我卻在他一無所有後,轉頭攀上了別人的高枝。
可不是該死嗎?
但他不知道,當初他拿著錢去和那些債主交易後回到家,就嘔吐黑血不止。
到了醫院我才知道,他賣血時被仇家算計,中了金蠶蠱毒。
醫生說,那是苗疆的一種奇毒,
以現代的醫術無解,除非上古中醫世家的家傳,或有辦法。
而恰好,我陸家就是來自上古中醫世家。
我瞞著所有人,用陸家的秘術將自己全部的血替換了薄斯懷的毒血。
而五年期滿,我的生命,也就剩下了七天。
鼻腔和口腔裏忽的湧出一股腥甜,我強行忍住,
才沒叫口鼻流血的醜態,暴露在薄斯懷的眼前。
祠堂陰冷,薄斯懷擔心陸杳杳的身體虛弱,
將外套披到她的肩頭說:
“杳杳,你快回去吧,別讓這個女人的晦氣沾上,影響了咱們七天後的婚禮。”
薄斯懷,不會了,
七天後我隻是一具屍體,不會再影響你的人生了。
2
體會到薄斯懷對自己滿滿的愛意,
陸杳杳心滿意足的,再次對我嘲諷道:
“真是多虧了姐姐你當初見錢眼開,拋棄了懷哥哥,
不然我也沒法和懷哥哥這麼好的男人結婚。”
“你看,這是懷哥哥剛剛送給我的鐲子,好不好看啊?”
我赫然發現,那對薄斯懷曾經用命護住的鐲子,如今正戴在陸杳杳的手腕。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叫我喘不過氣,
我再忍不住,嘔的一口鮮血湧出。
薄斯懷和陸杳杳終於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薄斯懷皺緊眉頭,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放聲冷笑起來:
“陸之念,你這是演戲演上癮了?”
“怎麼,終於變聰明了?不用番茄汁,用真的血漿?味道還挺獨特的!”
他用手指沾起一點我的血,又嫌惡的拍到了我的臉上。
陸杳杳在旁邊忽然害怕的大呼小叫起來:
“懷哥哥,她怎麼流血了?我們要不找她看醫生吧!”
薄斯懷冷嗤一聲:“杳杳,你就是太善良了。”
“這一年多來,她不知道用過多少次這樣的把戲!”
“無非就是想讓我少罰她一點!”
說著,他掐住我的下頜,用最重的語氣對我一字一句說著:
“陸之念,我現在壓根不稀罕你的懺悔,也收起你裝可憐的把戲!
你這樣,隻會讓我惡心!”
我笑了,擦擦鼻子上和臉上的血。
揚起蒼白的臉頰對他說:
“看來薄總比年輕時聰明多了,我這麼逼真的血漿,都瞞不過你,”
我笑的聲音越來越大。
真的以為再次被我戲耍的薄斯懷表情僵硬,
他掐住我的指節泛白,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還是陸杳杳臉上掛著淚,過來勸著說:“懷哥哥,你別和她生氣,
看在她曾經也在陸家被養過幾年的份上,就當還我爸爸當年救你的恩情了。”
聽到陸杳杳的話我才知道,怪不得薄斯懷會娶陸杳杳為妻。
原來是陸家把當年救下薄斯懷的功勞,攬到了自己頭上。
我低聲笑著,忽然覺得,解釋和辯白都沒有什麼意義。
薄斯懷不會信的。
他恨極了我,就算我去解釋,他也會覺得我是在為自己當年的罪行開脫,
果不其然,薄斯懷捏住我的手鬆開,
轉而化為了更大的憤怒。
看著陸杳杳眼底得意的笑,我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
她故意提起當年的事情,讓薄斯懷想起,
是他在我眾叛親離的時候救下我,也是我忘恩負義拋棄了他。
薄斯懷眼中的怒火迸發,將看著我的保姆都叫來,
指著地上的我說:
“看著她!要是今天不抄夠四百遍經文!就別給她飯吃!餓死她!”
“餓死了,就沒時間搞這些下三濫的勾當!”
祠堂的門隨著他們的離開砰的一聲關上,我倒在冰冷的地麵,
看到那個小保姆臉上浮出一抹譏笑。
實際上,自從薄斯懷要娶陸杳杳後,
薄家的每個人都把我當做了一個下賤的女人,
不給飯吃,不給水喝,不過是家常便飯。
就連他們的衣物,也會叫我來洗,隻為了給薄斯懷出氣。
“要不是你當初背信棄義,我們家少爺也吃不了多少苦。”
“現在少爺有錢了,你還想攀高枝,真是惡心!”
保姆不懂我們的恩怨,
他們說的話,也不過是聽薄斯懷經常說的。
薄斯懷,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又何嘗,不恨你呢?
3
當初爸爸把陸杳杳母子接進門後,
陸杳杳設計陷害我和媽媽弄錯了病人的藥方致人病重。
即便真相大白,爸爸仍舊袒護陸杳杳,將我們母女趕出了家門。
外麵大雨滂沱,我們身無分文的走在路上,是薄斯懷收留了我們。
後來陸杳杳趕盡殺絕,開車撞死了我的媽媽。
我哭著要陸杳杳為我母親償命。
可薄斯懷的父親卻說,陸薄兩家如今有筆大生意在,不能輕舉妄動。
我不想薄斯懷為難,一麵忍下又一麵陷入了自責中,不斷通過自殘來緩解自己的愧疚。
薄斯懷那時候跪在我麵前說,他一定會讓陸杳杳付出代價,
還我媽媽一個公道。
可如今,深情款款的將陸杳杳擁在懷中的人也是他。
這就是他口中的代價嗎?
我笑了,不過,不重要了,我馬上就要去找媽媽了。
眼前的黑暗越來越濃,我要堅持不住的時候,
幾個保姆嬉笑著將謄寫經文的紙張擺到我的麵前。
“快寫吧,少爺說了,寫不完,可不給你飯吃。”
隻有王媽有點不忍,看著我仍舊沒有停止的鼻血說:
“要不,先給她找個醫生吧,我看她不太對勁呢。”
小保姆不屑道:“找什麼,她這種人就算吃藥也是浪費錢,
壞女人!死了也活該!”
說著,她們幾個人聯合將我拉起,按到了紙筆前,
要我跪著抄寫經文。
我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噗的一大口鮮血噴出,
染紅了四百張宣紙,也染紅了眼前的光景。
我再次醒來,是兩天後。
距離我的死亡,隻剩下五天。
抿著幹澀的嘴唇,我艱難起身,想找點水喝,
卻看到一貫冷清的屋子裏,堆滿了補品。
王媽看到我醒來,喜笑顏開道:“夫人啊,這些都是先生送給您的。”
“聽說您出事,先生可是嚇壞了,連那邊準備的婚禮彩排都推掉了。”
薄斯懷為了我推了婚禮彩排?
我知道,這是王媽哄我的。
就在剛剛我的手機上傳來一則信息,
是陸杳杳發的vlog,視頻裏的男人單膝跪地將訂做的十克拉戒指,
戴到了陸杳杳的手上。
我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指。
當初,薄斯懷強行娶了我時,好像,什麼都沒有給我吧。
薄家關於我的東西不多。
既然要走了,那這個家裏關於我的一切,也就沒有再留下的意義。
我開始一點點把自己有關的痕跡全部清理幹淨。
那對象征我們矢誌不渝愛情的玉鐲,
他曾經親手為我挑的盲盒,
以及他不顧身份,叩拜999階台階為我求來的長命鎖,
都被我丟到了火盆裏。
火光肆意,物品在火盆中被一點點燃燒殆盡,
而我對薄斯懷的愛,也隨之被燃到了終點。
做完這一切,我想起房間還有一樣東西沒清理,便轉身回房。
將牆上關於薄斯懷的便利貼一一撕掉。
經過換血後,薄斯懷雖然康複,但身體也大不如前,
是我通過陸家的秘方,研製出一套藥膳,悄悄叫王媽日日為他調理。
隻是要出去燒掉的瞬間,卻忽然撞上了從外麵開門的薄斯懷,
便利貼撒了一地。
薄斯懷看著我,冷聲問道:
“院子裏那些東西都是你燒得?”
“那些都是我送你的禮物,你燒了它們幹什麼?”
或許是我的錯覺,我居然從他的這句話裏聽出了惋惜和心疼。
但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4
我垂著頭,小聲道:“沒什麼,那些東西都舊了,該扔掉了。”
薄斯懷頓了頓,自我們重逢後,他第一次這樣溫柔的對我說:
“算了,確實舊了,扔了就再買新的吧。”
“你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我給你買的補品,怎麼不吃?”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麵對我曾經夢寐以求的關心,
此刻我的心裏卻感受不到一絲快樂。
我強忍著身體的疼痛,擠出一個笑容來:
“托您的福,沒事。”
或許是我的態度太過疏離,薄斯懷怔了怔,聲音忽然有些顫抖:
“我可沒有這樣的福!”
“隻不過,陸之念,你就算是死,也別死在我婚禮前。”
“省的不吉利,影響了我大婚的好日子。”
我知道,這才像那個恨我入骨的薄斯懷。
我平靜點了點頭:
“那是不是,你的婚禮後,我就可以死了?”
聽到我的話,薄斯懷突然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說話。
漫長沉默後,一個輕飄飄的“是”字,傳入我的耳朵。
他掐住我的下頜,對上我的眼睛告訴我:
“陸之念,我的婚禮前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
“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笑得坦然,“放心吧,我不會的。”
畢竟,他婚禮的那天,我就要死了。
又何談,生不如死呢。
見我久久不言,薄斯懷剛想說些什麼,
低頭看見了散落一地的便利貼。
“這是什麼?”
他俯身想要撿起,卻正好看到了我準備留給王媽的信。
上麵寫著:【斯懷婚禮的那天,就是我的死期,我......】
然而他還沒有看完,就被樓下急匆匆跑來的保姆叫走:
“先生,陸小姐那邊的婚紗出了問題,正著急找您呢。”
薄斯懷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便將那封信甩給我,
奔向了樓下。
明明是我不想他看,可他真的走了,我還是不禁有些自嘲。
我和薄斯懷的感情,終究還是走到了盡頭。
薄斯懷和陸杳杳結婚前一天,
他破天荒的來到我的房間,穿著那身為了他們婚禮訂做的禮服。
眼神中有一種,我不懂,也不想懂的情緒:
“明天我就要和杳杳結婚了,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我笑了:“當然有,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說完,我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禮物給他:
“先收著吧,我怕到時候來不及送出去。”
看著我臉上決絕的表情,薄斯懷的心口隱隱作痛:
“什麼叫來不及?”
他剛要問個究竟,陸杳杳忽然梨花帶雨的跑來。
“斯懷,不好了。”
“我媽說,找大師算了一卦。”
“明天天降異象,恐怕對我們結婚不利。必須找人衝喜。”
她說著,惡毒的眼神瞥到了我的身上。
“大師說,需要找娘家的血親,躺進一口黑棺裏,
才能保住我們這場婚禮,順利進行。”
薄斯懷豈會聽不出她口中的所指,
可看向我時,他卻猶豫了。
我笑了笑,走到他們麵前:
“沒問題,明天我躺進棺材裏,保佑你們,婚禮順利就行。”
剛好,我缺這麼一口棺材。
第二天一早,薄陸家喜氣盈盈的氛圍裏,一口黑色的棺材突兀。
所有人都在圍著這口棺材議論:
“大喜的日子,怎麼有個這麼喪氣的東西。”
“這裏麵就是個喪氣的人。據說是被陸老爺趕出家門的那個女人,
杳杳小姐,這是故意惡心她呢。”
“活該,什麼見利忘義的東西,還想攀薄總的高枝。”
“我看,她幹脆躺在裏麵死了算了,死了就清淨了。”
人們你一眼我一語著,薄家接親的車隊來了,
薄斯懷捧著一束鮮花下車,
身後傳來了王媽的哭喊聲:
“少爺!少爺!夫人出事了!”
薄斯懷倏地愣住,目光看向了人群中,那口黑色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