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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後,夏茉冉憑借那部戲的女二角色一炮而紅,商務劇本邀約不斷,越來越頻繁出現在熒幕上。
而我的治療太過艱難,全身大大小小的上花掉我為數不多的積蓄。最致命的直腸傷,卻隻能進行保守治療。
這一治療,最後演變成腸癌。
鏡子裏深深凹陷進去的眼眶,憔悴的麵容開始變得陌生無比,我隻能裝作看不見。
而夏茉冉這個名字開始變得家喻戶曉,就連手機上彈跳出來的廣告也時常是她越發精致的容顏。
那時我總會暗自看很久,看到心不再酸澀,渾身冰冷才好受些。
還好,她成功了。
滴答一聲,醫院的電話打了過來。
「沈先生,你目前欠的錢金額過多,限你在一周之內繳清,否則醫院會采取強製法律手段。」
我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掛掉電話,絕望充斥著心底久久不能散去。
早知道,當初就該不顧臉麵把那張黑卡拿出來的。
失去工作,我不得不翻著通訊錄裏能幫我的人,最終視線落在置頂的夏茉冉。
相愛後,她在我的每個社交軟件都是置頂,這樣有什麼事都能第一個找到她。
停頓了幾秒後,我還是往下滑,打給了從小認識的發小。
不該打擾她的,夏茉冉現在所擁有的美好,不應該沾上我這點肮臟。
發小是這些年唯一知道我情況的人,可惜他的經濟情況也不算好,隻答應了會給我介紹工作的。
掛斷電話,出租屋的門突然被敲響。
腦袋那根弦突然跳了一下,我大口喘著氣,好半天沒動。
敲門聲大了起來,顯示對方的不耐。
深呼吸幾下,我打開門,夏茉冉那張即使喬裝打扮我也能一眼分辨出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你居然,真的還住在這呢?」
她挑了下眉頭,細細打量著周遭。
「我還以為,當初說的那麼豪言壯誌你會變成我高攀不起的模樣呢,原來,過的連臭水溝的狗也不如啊。」
我收回視線,輕聲道。
「你這麼晚來,是故意羞辱我的麼?」
她揚起嘴角,笑得燦爛。
「怎麼會,我是來給你送,我的訂婚宴請帖啊。」
燙金鑲紅的請帖上大大的喜字讓我沒勇氣再多看一眼,勉強擠出笑容。
「恭喜啊,得償所願。」
明明是平淡的話語,夏茉冉卻突然冷了臉色,抓住我的胸口恨恨瞪著我。
「你也配說恭喜!沈括,我恨不得你去死,懂不懂!」
「我恨你,沈括!我恨你!」
她的聲音在屋裏回蕩著,我任由她怒吼,什麼都說不出來。
良久,夏茉冉恢複冷靜,湊近我耳畔,低聲道。
「你可千萬一定要來啊,一定要親眼看著我嫁給別人,懂麼?」
說完,踩著高跟鞋離去。
鼻尖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仿佛還是很久之前的那款,從未變過。
我拿起請帖看了很久,最後蹲下身緊緊抱住自己,絕望哭泣。
一周後,我匆匆趕去發小給我找的兼職現場。
換好清潔工的製服,我踏進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夏茉冉和陸之昂的婚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