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奶奶被五花大綁地帶上來,跪在地上。
她茫然地看向許素心。
“素心啊,這是咋回事啊?怎麼給我這老婆子綁這裏來了?”
奶奶知道我和許素心的關係。
我們領證那天,奶奶從山裏自己一個人坐驢車到段家。
顫顫巍巍地從縫滿補丁的包袱裏拿出一個金鐲子,鄭重地交到許素心手上。
那鐲子一看就是假的,輕輕一擦,表麵那層金就被擦掉了。
她雙眼含淚地看向我們。
“我老婆子沒啥可以給你們的,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許素心臉色尷尬。
她或許從來沒接觸過這種價格的東西。
但處於教養,她收下了。
回到家,她就馬上把鐲子毫不在意地扔了。
許素心皺眉看向奶奶,不想多裝一下。
“死老婆子,別裝了,段念舟在哪?”
奶奶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什麼在哪?念舟根本沒回家啊?”
“你們把念舟怎麼了?”
許素心微微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
她輕嘖一聲。
“段念舟啊段念舟,你可真是好樣的,老婆子也來幫你騙我,裝也裝的很像回事。”
她勾勾手指,示意保鏢行動。
身材壯碩的保鏢揚起手,狠狠朝奶奶臉上扇去。
不要!
我飛撲到奶奶身上,可是我現在隻是一抹孤魂,根本不能觸及到她。
“啪!”的一聲。
奶奶發出痛苦地呻吟
她滿嘴是血,牙也被崩掉了幾顆,重重咳了幾聲,帶出來了血痰。
她捂住頭蜷縮成一團,聲音顫抖。
“別打了,別打了!”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已經一年沒有見到他,上次見麵,還是在你們剛領證的時候..….”
說完,她深痛欲絕地指著許素心,大吼。
“念舟都已經把眼睛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許素心瞳孔驟然緊縮,猛地低頭。
“你說什麼?”
“當初分明是修銘給我捐的眼角膜,怎麼會是段念舟呢?”
說完直直回頭看向段修銘。
“修銘,是你對吧?”
段修銘有些心虛,他緊張地摸了摸鼻頭,不敢與許素心對視。
“當......當然了,我現在右眼還戴著義眼,念舟哥這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偉大的事呢?”
他在說謊!
當初許素心右眼被玻璃割傷,幾近失明。
段修銘早就嫌棄地逃到國外。
隻有我陪伴在她身邊,關注她的精神狀況,陪她聊天。
甚至,獻上我的眼睛。
可許素心眼睛剛好,段家就將我送出國外,段修銘就第一時間飛回來搶占我的功勞。
以至於許素心一直固執地認為是段修銘救了她。
“糟老婆子,又耍我!”
許素心猝然伸手掐向奶奶的脖子。
“段念舟快滾出來,要不然我現在就掐死她!”
奶奶憤恨地看著她,眼睛掃過她胸前的那枚佛牌。
突然全身劇烈顫抖起來,指著它。
“嗬......”
“作孽啊!作孽啊!”
“念舟他啊......回不來了!”
“他明明就在這兒啊!”
“你胡說!”
段修銘突然暴起,一腳踢在奶奶心窩處。
奶奶後腦勺磕在地上,淌出大片血跡,卻依然瞪著雙眼死死指著那枚佛牌。
“就是念舟......不會錯......就是他。”
段修銘還要再踢,許素心伸手製止了他。
她取下那枚佛牌,交給鑒定人員。
“我相信你,修銘,我今日倒要看看段念舟究竟要使何種花招!”
半小時後,檢查結果出來。
她看著那份報告,整個人如遭電擊,當場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