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實驗已經結束。
我看著報錯的提示,截圖發給師弟。
但剛才還一步步指導我怎麼做的師弟卻不出聲了。
我小心翼翼地伸往後仰,越過兩個身影看他。
隻見他靠在椅背上,一下一下揉著太陽穴,看著疲憊極了。我想請他幫忙,小聲問他:
「師弟是不是累了?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剛好到飯點了。」
他眼神凝滯,緩緩掙開眼睛。
「我不餓,你去吃吧。」
「不餓也得吃一點啊,你腸胃本來就不好,小心晚上不舒服。」
他人緩緩坐起。
「師姐,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吧?」
他轉身而去繼續看實驗數據。
我一下愣在原地。
師弟的意思......是嫌棄我沒邊界感了?
不知為何,我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為了掩飾異常,我喃喃發出了聲:
「我知道了。」
然後快步流星地走回我的座位。
手機這時振了兩下。
我吸了吸鼻子,點開查看。
是師姐發來的消息。
「剛才你男朋友來找你,我給你們拍了張氛圍感美照。
「不用謝我哦~」
我點開照片。
是我和齊元國映在玻璃上的剪影。
原來,我們在外麵說話,裏麵的人能看見啊。
不但如此,我當時拽著他的袖子,試圖把他拉遠點。
可從師姐拍的照片來看,就像我們手挽著手一樣。
真晦氣。
我給師姐回消息。
「不是男朋友,我們早就分手了。」
「啊?不是複合了嗎?」
「沒有,不可能複合。」
「我靠,那我以後不提了!」
師姐趕緊撤回了照片。
我的嘴就跟開了光一樣。
那晚還沒到十點,師弟忽然捂著小腹趴在桌上,滿頭都是冷汗。
我時不時地回看向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異常。
正想跑出去喊人,他卻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穿好衣服,彎腰朝外走。
我在座位上掙紮了幾秒,還是拔腿追了出去。
我是在大門外攔下師弟的。
他疼得已經開不了車。
「下來,我替你開車。」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醫院。」
我一把打開駕駛座的門。
「別鬧了師弟,你這樣哪兒能開車。
「趕緊下來,我送你去。」
師弟僵了幾秒,終是咬牙,忍著疼坐上了副駕。
我看著他冷汗越流越多,臉也慘白寡淡,趕緊幫他係好安全帶。
他疼得幾乎動不了了,更沒力氣反抗。
隻是聲音斷斷續續落在我耳畔,像輕飄飄的雪花。
「師姐,你怎麼可以,對誰都這麼......」
他沒說完。
因為我已經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將師弟安置好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後的事。
那時我剛跑前跑後替他交完費用,辦好手續,又給他倒了杯熱水,回到他身邊。
醫院裏人太多,我沒位置坐,隻能站在他麵前,把水遞給他。
「現在不燙了,喝一口吧。」
師弟剛打過止痛針,已經沒那麼疼了,但仍舊很虛弱。
他從我手裏接過杯子,喝了兩口,從鼻腔裏去了,咳得兩眼直冒金星。
眼淚也順著臉頰兩邊流下。
我下意識地抬起手,用指腹抹掉。
下一秒,我和師弟都愣住了。
別說,這個動作,好像確實沒邊界感了......
師弟似乎也感覺到了。
他抬眸看我。
因為咳嗽,臉麵都變得通紅,看起來清純感更強了。
「沈師姐。」
我聽見他小聲喊我。
「是我那晚我沒豎起手指,你在報複我嗎?」
我趕緊搖頭。
「那是我不小心說錯過什麼話,得罪你了嗎?」
我頭搖得更快。
這都是什麼沒頭沒尾、子虛烏有的問題啊?
但師弟的眼尾更紅了。
他看起來都快碎了。
「如果沒有,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還小......
「你別撩我,我真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