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酒杯倒在桌麵,發出一聲悶響,裏麵的液體順著桌沿往下滴,幾雙目光齊刷刷地往沙發那邊看。
陸晏臣抽了張紙,慢條斯理地擦著手,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誰都沒在意這個小插曲,隻有江心月,眼中閃過一抹沉思。
幾個人聊了沒多大會兒就散場了,陸晏臣送江心月回家,沈清歡自己打車回別墅。
十月的天氣,已透著一絲寒涼。
沈清歡剛關上窗戶,腰上就纏了一雙大手,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陸晏臣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今天晚上的那兩個字,什麼意思?”
沈清歡垂眸看向陸晏臣右手的無名指,上麵多了一個戒指,是今晚送江心月回來後才有的,她反問他。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回答?是應該說有喜歡的人?然後江小姐繼續追問,我再直截了當地說我喜歡她的未婚夫?”
陸晏臣身子一僵,沉默了。
沈清歡感覺到了身後人的變化,她轉過身子,麵向陸晏臣,抬眼望向他。
“陸晏臣,你喜歡我嗎?”
哪怕隻有一點點。
陸晏臣一怔,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慌亂,快到兩人都沒有察覺,隻一秒,他又恢複了那副散漫模樣,指尖輕點了下沈清歡的額頭。
“又貪心了。”
又貪心了。
這四個字,沈清歡聽到過很多次,第一次鼓起勇氣問這個問題時,陸晏臣就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她異想天開。
後來,兩人都習慣了這個問題,他不會像聽笑話一樣笑她了,但答案每次都不會變,每次她的心都會跟著一疼。
今天再聽到他的回答,沈清歡手撫上胸口,這次的它,異常平靜,她對陸晏臣笑笑。
“所以,那是最好的回答。”
晚上陸晏臣想要親近,被沈清歡拒絕了,她生理期到了。
因著身體不舒服,她第二天和陸晏臣請了假,或許是昨天晚上的談話,陸晏臣欣然同意,並叮囑她好好休息,別碰涼水。
她點點頭,一覺睡到下午。
下午三點,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把沈清歡吵醒,她接通,電話那端的人語氣著急,說他是酒店會所工作人員,陸晏臣喝醉了,讓她趕緊去接。
沈清歡剛睡醒,對那人說的話也沒有多想,應了聲,套上外套就往外走。
宴會廳。
悠揚的音樂充斥著整個場地,衣著華麗的男女舉杯攀談。
剛才給沈清歡打電話的人手機關機了,沒有辦法,她隻能一邊往裏走,一邊向侍者詢問陸晏臣的位置。
“你好,請問你知道陸晏臣陸總在哪個房間嗎?”
送酒的侍應生伸手指了個方向:“陸總?他不是在那嗎?”
沈清歡順著看去,陸晏臣正笑著和人交談,哪有半點醉酒的痕跡,而且他身邊還跟著江心月。
她眼神微微一凝,陸晏臣不是喝醉了讓她去接他。
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沈清歡直覺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剛準備離開,江心月的視線就看了過來,語氣帶著驚訝。
“沈秘書,你怎麼在這?”
江心月這一嗓子,成功把所有人的視線都拉到了沈清歡身上。
大家剛才都在忙著結交攀談,誰也沒注意站在角落的沈清歡,現在看到她了,不由得對她品頭論足。
“這誰啊這是?怎麼穿成這樣就過來了?”
“我天哪!你看,這種場合,她不穿禮服就算了,竟然還穿了一雙運動鞋,哈哈哈哈。”
一片哄笑裏,沈清歡安靜地站在角落。
等眾人覺得沒意思,停了對她的奚落,她才抬步走到陸晏臣跟前。
“陸總,我是......”
“哎呀,我項鏈怎麼不見了,晏臣,怎麼辦?那可是你今晚剛送給我的啊!”
江心月摸著自己的脖頸,語氣難掩焦急,借著找尋的動作,她給了身旁女生一個眼色。
下一秒。
女生直指沈清歡。
“肯定是她!這個在宴會廳鬼鬼祟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