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彥然愣了一下,神情頓時有些不自然。
好像很害怕我去公司會聽到什麼。
趁著他要再發火,我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進了家門。
“好端端的,無故發這麼大的火做什麼?”
孟彥然回過神來,大步走來,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他捧起我的臉,溫柔印下一吻。
“小昭你去哪兒了?電話也聯係不上,讓我好著急。”
我淡然地笑了笑,想與他對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再直視他的眼睛。
我不著痕跡的避開他,隨便找了個借口。
“沒事,本來我想給你送湯,可半路上湯灑了,我就沒再去了,自己逛了逛。”
孟彥然心疼極了,親自幫我擦起頭發。
“下雨了,打個電話我讓司機過去接你就好了。”
“不巧了,手機也沒電了。”
實際上,煲了五個小時的湯被我扔了,手機我也故意關機了。
因為我意識到,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謊言下衍生的一切溫柔與愛,也依舊是謊言。
孟彥然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我堵住了嘴。
我借口想泡澡,足足在浴室裏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冰冷的心在溫水的複蘇下漸漸有了知覺。
卻越來越痛了。
環顧四周,每一處都是我與孟彥然共築的小家,現在看來卻很荒謬可笑。
走出浴室,看見臥室裏擺放著的婚紗照也格外刺眼。
七年前,我剛來到本市,活脫脫像個鄉下野丫頭。
我既沒住過這樣氣派的別墅,也沒座過豪華的轎車,被丟在人群中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可孟彥然卻自願放低身段向我求婚,履行所謂的娃娃親,還頂著被眾人嘲笑的結果,一步步將我這朵田間小草,培育成嬌豔明亮的花朵。
我真的愛慘了他。
覺得他重情重義,紳士善良。
我甚至想過,如果未來有一天我們吵架,那一定是我不對。
但我沒想到,他竟然在我身上瞞下這樣一個大錯!
我默默擦去眼角的淚,糾結再三,還是想和他聊一聊。
我去書房找孟彥然,他卻不在,傭人示意我去陽台找。
走近陽台,我正好聽見孟彥然冷厲的聲音。
“檢測中心那邊打點好了沒有?”
“明天我就會帶小昭過去,到時候抽了小昭的血,立刻把她的血跟蘇荷的血掉包,別被人發現了。”
隻聽見了這兩句,我就明白了大致意思。
我退回臥室,上網搜了一下頭條新聞,這才得知蘇荷明天訂婚。
訂婚後蘇荷就可以得到蘇家老爺子留下的一筆財產,但想拿到這筆財產,就必須要抽血出親子鑒定報告,才能具有法律效應。
七年前蘇荷“認祖歸宗”的時候並沒有抽血,是孟彥然買通我請的私家偵探,私吞了我尋親的信物,複刻了我在福利院流浪多年的經曆,讓蘇荷頂著我的身份進入了蘇家。
可這一次,蘇荷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