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麵前的林知許,眉頭微皺,臉上好似裹著一層寒霜。
她也注意到他眼底的陌生和冷漠。
江稚的心好似被一把利刃狠狠地穿透。
林知許問她是誰!
林知許不記得她了......
“我叫江稚。”
她的聲音嘶啞,幾度不成音。
“我沒興趣知道你叫什麼,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林知許冷漠的開口,下一秒,他往前壓了一步。
那高大的身軀頓時如山一樣壓在江稚麵前,她頓時有些喘不過氣。
她怎麼說?
說她過來找他燒紙錢嗎?
這會兒,她好似吞了苦膽一樣,心越來越痛,她險些站不穩。
沒想到,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給扶起。
淡淡的煙草味和男性荷爾蒙味入鼻,江稚希冀的抬頭,卻看到一張和林知許有著幾分相似的臉。
林知許眉心更沉,“林宴,你上來書房,我有話跟你說。”
“我先帶江稚去趟醫院,有什麼,等我晚點回來再說。”林宴淡淡地回複,他注意到,江稚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
知道林知許遺忘了她,江稚隻是難受,沒有責怪。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人間,才看到深愛的林知許,她不想就這樣離開。
可是,林宴能認出她,就說明林宴是知情者。
常說明明白白的死,不做枉死鬼,她也想知道來龍去脈,想知道,林知許是如何遺忘她的。
江稚戀戀不舍的離開。
林知許呢?
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那雙黑眸諱莫如深。
......
林宴帶著江稚出了別墅,上了車。
看林宴要發動引擎,江稚連忙叫住他:“不用去醫院。”
她隻是難受。
因為最愛的人遺忘了她......
“現在你在他眼裏,隻是一個像他未婚妻的陌生人。”林宴抿了抿唇,淡淡地開口。
他見過林知許和江稚的結婚照,見過林知許放在錢夾裏,江稚的一寸照。
聽過林知許在昏迷時,一遍一遍的喊著“阿稚。”
更看到過錄像裏,青嫩活潑的江稚。
“他......”江稚想問,可是言語到了喉腔處卻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劍刃,她痛到說不出話來,情緒也隨之崩潰。
林宴給她遞了紙巾,“你登山死後,他不信你死了,守著你的屍體,發了瘋的四處求醫問藥,妄想將你複活。一次,在去接應一科研隊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他失去了關於你的所有記憶。”江稚沒有接過紙巾,眼淚卻如掉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往下砸落。
她的知許,這麼愛她,都不願意接受她的死亡。
甚至還妄想複活她,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態,死去的人,怎麼可能複活呢?
就像閻王說的,今生壽命已盡,人生處處是遺憾,你想活,隻能等來世。
可你領了紙錢,紙錢給了鬼差,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忘卻前塵,重新做人,下一世,仍有遺憾。
凡事天注定,她若想要重新投胎,就得是林知許給她燒紙錢。
那就要林知許想起前塵往事。
遺忘有時候是一種幸福,現如今,他有了未婚妻,她又怎麼願意他想起前塵。
江稚忍住心底湧現出的無盡痛苦,“你能不能,為我編個身份,我......我想在他身邊留幾天。”
林知許看到她,質問她的冷漠和凶意,她都注意到了。
她想要留下來,必須要讓林宴幫忙才行。
林宴沒有說話,他不明白江稚的意思,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江稚爬山墜崖摔死,屍體血肉模糊,可林知許愣是找了最好的入殮師為她進行遺體修複。林知許沒有讓江稚入葬,屍體現在都還存在他為她打造的玫瑰莊園裏。
他確信江稚已經死了。
江稚現在回來,這雖然很奇怪,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隻是他無法明白,江稚既然能活著回來,為什麼不選擇跟林知許相認?
林宴抿了抿唇,低聲道:“四天後,他就要舉辦婚禮了。”
當初他們確定結婚年齡是二十六歲,林知許大她一歲。五年過後,林知許今年三十二歲,是該結婚了。
江稚看著林宴微笑,“那你能帶我出席他的婚禮嗎?這幾天,你應該可以帶著我,住在他身邊吧?”
“可以。”
林宴的嗓子啞啞的,他無法拒絕江稚。
那無數個日夜,江稚的麵容已經深深地映入他的腦海,他的心裏。
“謝謝你。”
江稚感謝他,說話溫溫柔柔的。
雖然江稚現在看起來很瘦弱,可是比起照片跟視頻,此刻江稚是鮮活的,他明白了,為什麼林知許會瘋狂愛她。
林宴輕笑,“不用謝。隻是剛剛跟大哥說要帶你去醫院,如果不去,大哥肯定會起疑。順便......順便帶你去買些衣服?”
“不......”
江稚剛想要拒絕,可轉念一想,林知許馬上就要舉辦婚禮,那她跟林宴一起去參加他的婚禮,穿身上這套,滿堂賓客還不看了笑話。
她若是盛裝出席,這一世也算是她跟他一起參加過婚禮了。
江稚向林宴彎腰,“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
能帶著江稚一起出行,去買東西,對林宴來說也很高興。
醫院隻是走了一個過場,去商場裏,林宴按照視頻裏她的樣子,給江稚拿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
江稚換上的那一套,除了太瘦,她就真的好像是從監控裏麵走出來,江稚此刻是活靈活現的。
林宴看呆了眼。
在林宴把江稚帶回別墅時,林知許在看到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江稚時,更是瞳仁一震。
眼前的女人穿著這套衣服,和他的未婚妻沈知知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大哥,你馬上要結婚了,我也不想來回跑了。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我帶著她一起住在這邊給你幫忙。”
林宴笑看著林知許。
林知許沒有說話,他的視線落在江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