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施要和我離婚,不是說著玩玩的。
很快她就將消息弄得人盡皆知,幾乎一夕之間,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了。
朋友都紛紛打電話來問我,事情的真假。
不少人看我的眼神裏,都透露出了或多或少的同情。
有天我姐從老家來看我,我抽出一天時間,陪著她到處玩。
我姐看著我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我和景施最近是不是吵架了,她並不知道我和景施在鬧離婚。
她勸我說婚姻要包容,有什麼事說開就好了,我在心裏苦笑,問題是,現在我們說不開,我們兩個人連坐下來好好談一次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你選擇的婚姻啊,姐不希望你不幸福。”
我姐看著我的眼睛,我才恍惚想起,其實這段婚姻,是我一腔孤勇求來的。
我是姐姐帶大的,她一直跟我說婚姻要門當戶對,但我卻執意選擇和我門不當戶不對的景施。
我姐看我堅持,後來也就不再阻止,接受我們兩人結了婚。
婚後景施一直維持著高姿態,看不起我的家人,雖然她表現得並不明顯但我還是察覺出來了。
可惜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這段婚姻最終還是要以失敗告終,我還是沒能等來景施接受自己,接受我家人的那天。
送我姐回家的那天,景施突然發現了我姐曾來過,跑來問我為什麼這麼大的事不跟她說一下。
“你姐來幹嘛!不會是來幫你爭財產的吧!”景施看起來很生氣,我對她也是越來越費解了,她現在怎麼就越來越疑心了。
見我沒有回複,隔天景施重新命律師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裏麵涉及了財產分割。
很多都是婚前說好的,所以百分之八十的財產都給了景施,對此我沒有意見。
盡管裏麵諸多條款都不利於我,但我還是簽了這份離婚協議,“裴”字剛落下的那一刻,我的心就開始痛得厲害,我咬著牙,將剩下的字簽完。
拿到離婚協議的景施笑得一臉甜蜜,深深刺痛著我的眼睛,我的心更像是有千萬隻螞蟻一樣被啃食著。
此時我已經疼得直不起腰來了,滿頭大汗,隻能趴在桌子上,將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捶胸口才勉強緩解。
我知道這是係統對我的警告,希望我不要簽下,這份協議一旦生效,我將麵臨懲罰。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景施便白了我一眼:“裴延,你又在演什麼?你裝可憐想引起我的注意?我根本就不在乎。”
她認為這都是我的苦肉計,非但沒有關心半句,還催促拉著我上了車。
景施迫不及待地拉著我上民政局,拿到號碼牌後,我坐到了景施的身邊。
我指著衣服,問她是否還記得結婚那天我也穿了同樣的衣服。
景施隻是微微抬了眼皮,全是不耐煩:“不記得了。”
“多少年的舊款了,該扔了。”話落,她起身坐到了旁邊的另一椅子上,離我遠了些。
我明白,在景施的眼裏舊的不隻有衣裳,還有我這個人。
我不再說話,靜靜地坐著等待工作人員叫號。
手續辦的很快,前後不過才十五分鐘,拿了離婚證,出民政局的時候,景施故意快走了幾步,她想要立馬甩開我。
“你身體不好,怎麼還跑過來,等會兒吹到風受涼了怎麼辦?”景施走到一輛車前,臉色溫柔。
而坐在車裏的王昌和已經懶得偽裝,對我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車子開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留在原地遙望。
而很快,係統檢測到我們婚姻已經不具有法律意義,我的任務失敗了。
係統在即將抹殺我的記憶的時候問我:“真的不再試試了嗎?”
我搖頭。
漫長的折磨終於要結束了,這一刻,我竟然有些輕鬆。
“宿主,懲罰馬上開始,請你做好準備。”係統的聲音裏帶著遺憾。
我閉上眼睛掩去了自嘲,“好。”
我想過很多種被抹殺記憶的方式,但我沒想到是那麼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