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昭在外的時候,溫以瞳又將餘下需要的東西挨個上傳到控製器。
他帶向馨晴參加珠寶展時,她抹滅了自己送給陸庭昭的所有禮物。
他陪向馨晴一起逛街時,她燒毀了曾經最愛的那套婚紗。
他和向馨晴纏綿擁吻時,她一個人打磨數據,力求那個人偶能像她一點,再像她一點。
其實溫以瞳也想過一走了之的,但是她太過了解陸庭昭。
就算他有了別人,但他對自己始終帶著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執念,驟然消失隻會激起陸庭昭的占有欲,攪得所有人不安寧。
隻有做出另一個自己陪著他,溫以瞳才能真正離開過自己的生活。
好在一切都要結束,隻差最後一步上傳容貌,她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溫以瞳難得睡了安穩的一覺,第二天醒來發現一旁有人睡過的痕跡,看來是陸庭昭回來了。
果不其然,手機裏還有對方發來的消息,約她中午一起吃飯,彌補三天沒陪在她身邊的過錯。
溫以瞳想了想,回複了一句“好”。
正午時,她站在陸庭昭公司樓下,抬頭望著高聳的玻璃幕牆。
陽光刺得她眯起眼睛,她下意識摸了摸空蕩蕩的脖頸,那裏本該掛著一枚翡翠護身符。
那是母親臨終前給她的,說是能保平安。
昨天整理東西時才想起來,曾經兩人相愛時,她把它轉贈給了陸庭昭。
現在她準備離開了,自然不允許媽媽的東西落在別人手裏,這才是她來找陸庭昭的真正原因。
電梯門開,溫以瞳剛踏出去就與不遠處的向馨晴打個照麵。
隨即對方側過身,與身邊同事竊竊私語。
聲音不大,卻足夠被她聽到。
“你們還說我長得像她,哪裏像了啊,她那麼老。“
“很像啊,幾乎一模一樣。而且陸總夫人不是才三十歲嗎?“同事小心翼翼地問。
“三十歲還不老啊?“向馨晴嬌嗔道:“你看她那身打扮,跟我媽一個風格。陸總這麼優秀的人,怎麼就看上她了呢?“
“要我看,陸總就應該找一個更年輕漂亮、更有活力的,才配得上他。”
向馨晴的口無遮攔讓身旁同事全都為她捏了一把汗,恨不能直接把她嘴捂住。
“快別說了!誰不知道陸總的底線就是他夫人,你敢這麼說,不怕被罵啊!”
聞言,向馨晴得意洋洋昂首,眼神充滿挑釁流轉在溫以瞳身上:
“哼,他才不會為了一個老女人罵我呢。”
“你說誰老?”
溫以瞳本不想在意這些無所謂的口舌是非,可一道聲音響起,樓層內瞬間安靜下來。
溫以瞳回頭,看見陸庭昭正站在走廊盡頭,臉色陰沉得可怕。
“是你的工作太閑了嗎?嚼舌根都敢嚼到我老婆的頭上。“
“溫以瞳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對她有絲毫的不尊重,你沒有任何例外。“
說完,他又疾步趕到溫以瞳身邊環住她的肩低聲安慰:
“別在意,不過是個不重要的小助理,別跟她一般見識。”
大概是陸庭昭從未對向馨晴說過這麼嚴重的話。
又或是她沒想到對方竟然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自己不過是個小助理。
向馨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緊咬嘴唇,而後哭著跑了出去。
溫以瞳發覺陸庭昭擔憂的目光一直追隨向馨晴到走廊盡頭,隨後才慢慢收回來,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何必呢?做這種爛戲碼是給誰看。
她不動聲色躲開了陸庭昭的懷抱,輕車熟路從辦公室抽屜裏找到了首飾盒:
“放心,不會介意。”
“這個護身符我拿走了,原先的繩子時間太久了,我去換個新的。”
“對了,中午我預約了美容項目,就不和你一起吃了。”
溫以瞳自顧自說完,就踏著高跟鞋準備離開。
臨到門口時,突然被身後人叫住:
“瞳瞳,你......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一切順利,事事如意。”
溫以瞳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仿佛沒有任何波瀾。
可陸庭昭卻覺得渾身不自在,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無聲地壓迫著他。
他總覺得,她似乎對他越來越疏離了。
可他卻不知道,溫以瞳早已看穿了他的一切偽裝。
那些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秘密,早已被她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