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親子鑒定後,梁若微便去了醫院,準備處理身上的傷口。
結果剛坐下,護士就急匆匆走進來,開始趕人。
“抱歉,剛剛有位小姐腿崴了,她的男朋友非常緊張,包下了整座醫院,現在沒有辦法接待病人了。”
梁若微也沒想到會這麼不湊巧,隻能起身離開。
路過隔壁病房時,她聽到了段映洲的聲音:“懷瑾,一點小傷就包下醫院,會不會太誇張了?”
“音音身嬌體弱,吃不得苦,我隻想好好寵著她,給她最好的。”
聽見沈懷瑾寵溺的語氣,段映洲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眼色黯淡了些。
“我的親生妹妹,也吃不了苦,從小我和爸媽寵著她長大,視若珍寶。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在七歲那年意外走失,下落不明。這些年我愧疚得不行,每晚都能夢到她哭著叫我哥哥,恨不得以死贖罪。爸媽收養了音音之後,我就把對妹妹的思念和愧疚都傾注在了她身上,這才熬過了這些年。”
聽著聽著,沈懷瑾也輕歎了一口氣。
“誰不是呢?”
“你什麼意思……”
看著段映洲看過來的詫異目光,沈懷瑾垂下了眼,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
“你的親生妹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那麼可愛,每次甜甜的跑過來喊我懷瑾哥哥的時候,我就在心裏暗暗發誓,往後會娶她照顧她一輩子。如果不是因為她走失,我也不會將所有原本該給她的寵愛,投注在音音身上?”
兩個男人相顧無言,唯有沉默。
過了很久,段映洲才低沉道:“我不會找到她,帶她回家的。”
沈懷瑾薄唇微揚,眼底卻沒有笑意:“可惜,我等不到了,我馬上就要和梁若微結婚了。”
段映洲明白他的難處,冷冷道:“別急,我會想辦法把梁若微趕走的。”
靜靜聽完兩個人的談話,梁若微隻覺可笑。
原來段映洲和沈懷瑾都是因為她走丟之後,才不得不把所有的愛意投射到段音音身上。
隻可惜他們眼盲心瞎,要找的人就在麵前,卻認不出。
反而給予她無盡的傷害。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段音音嬌氣呼喊他們名字的聲音,她沒有再逗留,轉身下了樓。
去別的醫院處理好傷口後,天色已經黑了,她攔了一輛車回去。
剛下車傭人就堵住了她,直接擰開了高壓水槍的開關。
“梁小姐,你這是去哪兒了,弄的這麼臟,好意思進門?”
“來,讓我們幫你洗幹淨一點,哈哈哈哈。”
巨大的水流衝擊下,剛包紮好的傷口又滲出血。
梁若微隻覺得皮膚像要被割裂了一樣,撕扯著疼。
她站不住跌倒在地上,沒力氣起來,也無力掙紮,隻能蜷縮成一團才勉強護住了自己。
她想起在醫院聽到的那些話,知道他們是為了逼迫她離開,才故意為難。
這場“清洗”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結束時,梁若微渾身都被泡白了,腫脹起來。
她凍得瑟瑟發抖的,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緩了好久才踉踉蹌蹌地回房。
當天晚上,她就發起了燒。
傭人們卻不聞不問,還借著要打掃衛生的理由,把她丟到了天台鎖了一整天。
放出來後,又端了滾燙的湯潑在她身上。
之後又借著降溫的借口,把她推進了寒冬的水池裏。
她被折磨得麵無血色,滿身都是傷痕,一個人躲在雜物間,才稍稍能喘息。
段音音卻還不肯放過她,不停發消息過來嘲諷。
“梁若微,我收到你泡成落湯雞的照片了,你怎麼和喪家之犬一樣狼狽啊,看起來也太可憐了吧。”
“聽說你生病了,那就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去泡溫泉了,你知道修建這座溫泉山莊,我哥哥砸了多少錢嗎?”
“今天懷瑾哥哥送了我十套珠寶,我說要分你一半,他說不想他的心意被玷汙,立刻就生氣了,我哄了好久呢!”
梁若微一條也沒有回複。
她知道,很快,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