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如的果照在網上鋪天蓋地的時候,未婚夫司辰江正強迫產後大出血的她,在離婚協議上摁下血紅的手印。
“許卿如,你身子全京市男人都看遍了,我嫌你臟。”
“還有你生的那個死胎,我扔城東垃圾場了,想要就自己去撿。”
被淨身出戶的第二天,司辰江就迫不及待把離婚證換成了和鄭嬌嬌的結婚證。
隻留她絕望之際在浴缸裏割腕自殺,染紅了整個浴室。
是司辰江的雙胞胎弟弟司陽川救了她,抱著她一路狂奔衝向搶救室,聲音顫抖,滿是心疼與恐懼,
“卿如,要撐住啊,你千萬不能有事!”
許卿如醒來時,他雙眼紅腫的把她擁進懷裏,仿佛劫後餘生,求她別再想不開,再來一次他真的會瘋。
也是他聲勢浩大的向她求婚,拿著自己全部身家的財產轉讓書,以及被清理的幹幹淨淨的熱搜榜單,眼裏滿是愛意。
“卿如,這次選我好不好?
此刻,看著他幹淨又明亮的雙眼,許是上天可憐她半生波折,才讓司陽川來拯救她。
最終任憑他把鑽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並將那個孩子的身後事全權交給他處理。
司陽川說找了法師給孩子超度,想必應該已經投胎到好人家了。
讓她不要思慮過度,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調理好自己的身體。
許卿如深信不疑,但心理創傷卻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治愈的。
是司陽川,在公司上升期,毫不抱怨的照顧她,恨不得把一天時間掰成48小時用,甚至前後陸續考了國際認證的健身教練證、營養師證、心理師證......
他說要成為她最好的花匠,讓她重新綻放。
許卿如信了,也深深愛上了他。
可婚後第三年,卻意外聽見和司陽川身邊助理的對話。
“司總,三年前您讓我找人大批量合成嫂子的不雅照,還趁嫂子產後昏迷把照片送上熱搜。”
“甚至那個孩子都被鄭小姐嫌棄晦氣,讓身邊人把孩子帶走丟在垃圾場了......”
“嫂子平日裏對您那麼好,您看著她整日對著牌位拜來拜去,真的忍心嗎?”
司陽川沉默良久。
“為了讓嬌嬌順利嫁給司辰江,即便是不忍心,我也得這麼做,這輩子我不能和嬌嬌長相守,那我甘願成為她走向司辰江的墊腳石,隻要她快樂,我什麼都願意......”
“川哥!鄭小姐她根本不愛您,就是在利用您,要是今後您不如她的意了,她隨時都可以用拿捏你的把柄,把您送進監獄啊!”
司陽川冷了臉。
“夠了!嬌嬌不會那麼對我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別再提了,再說了許卿如受的苦我會用後半生去彌補,還不夠嗎?!何況司辰江早就背著她出軌,跟著我,她不虧。”
阿海還想再勸,可見他這麼執迷不悟,也隻能無奈的搖頭。
“對了,司總,鄭小姐上午給您留言說司家的那個保姆失蹤了,讓您趕緊想想辦法。”
“嘩啦!”
杯子被重重的摔到地上,頓時粉身碎骨。
司陽川暴怒的聲音傳來。
“讓你找人好好看著她,手底下那群人都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能讓那麼大個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溜走!要是讓她出現在卿如麵前,你們都別活了!”
許卿如在門外聽著,早已淚流滿麵。
身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渾身癱軟的順著牆麵跌坐到地上。
原來,
她一直以為的救贖,
竟然是親自把她送進深淵的禽獸。
三年,整整三年,他的體貼關懷,原來都是為了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做的戲。
他毫無破綻的用虛假的愛把她套牢在身邊,好讓鄭嬌嬌無憂無慮的做司辰江的夫人!
她還傻傻的自以為和司辰江離婚是逃離了火坑,結果卻栽倒在司家,兩次!
嗬,真諷刺啊。
許卿如癱在地上,手指顫抖著把還在錄音的手機關掉,扶著牆麵,跌跌撞撞的逃離了地下健身房。
不過十分鐘,司陽川就找到了蜷縮在臥室衣櫃裏的許卿如。
一束燈光照在許卿如身上,撲麵而來的古龍香水讓一切都顯得那麼熟悉。
她每次被記憶拽回生產那天,都會躲在衣櫃的角落。
不過多久,便會有一雙溫柔的大手,伴著淡淡香水味,把她從噩夢中拽出來。
這次,同樣也是。
“乖乖,怎麼了?還記得我們今天下午約好要一起鍛煉嗎?我在樓下看你遲遲不來,擔心壞了,趕緊跑上來找你,是不是又想起不好的事了?”
“別怕,老公在,來,把手給我,我拉你出來。”
看許卿如還是毫無反應,司陽川單膝跪在地上平視她,一隻手輕輕的撫摸她的頭,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許卿如看著那雙曾經帶給她無數勇氣的雙手,卻再也沒有了一定會被拉起來的信心。
要不是十幾分鐘前她在別墅的地下健身房門外聽到那些話,她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把自己安心交給他。
可現在,她隻覺得渾身冰冷,司陽川的每一句話都像鞭子重重的抽打著她的心臟。
“陽川,為什麼我夢到孩子一直在和我求救,說自己的骨頭四散在垃圾堆裏,讓我去帶他走,你真的把他好好安葬了嗎?”
司陽川摸在她頭上的手,僵硬的停頓住,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但還是被許卿如精準的捕捉到。
很快,司陽川便再次換上溫和堅定的神色,語氣好像在安撫胡鬧的孩子。
“卿如,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是不是今天沒有好好吃穩定情緒的藥?孩子的墓地就在南山最好的一塊,你每個月都去,難不成還能有假?”
“孩子好好的長眠了,相信我,心情不好就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我帶你參加泳池Party放鬆一下,放心,哥出差了不會參加。”
說完司陽川直接把她從衣櫃裏抱出來,幫她掖好被角後,又點燃安神香。
在照顧許卿如這件事上,不管多麼細枝末節,司陽川都會做的井井有條。
可能正是因為他日常的無微不至,才蒙蔽了自己的眼,讓她誤以為司陽川是真心愛她的。
司陽川自顧自的忙碌著,沒有注意到許卿如眼中從未出現的冷漠與疏離。
最後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關好房門匆匆離開,逃跑的意味明顯至極。
房門關上的一瞬,許卿如猛地把枕頭摔倒地上,情緒再也繃不住的大聲痛哭。
“司陽川,你逃什麼,敢做不敢麵對嗎?”
“這三年,都是假的,假的!我的孩子啊,我可憐的孩子......”到最後,身體止不住的抖動,嘴裏也隻剩下了淺淺的嗚咽。
許卿如著看著手機裏和媽媽的對話框,消息還停留在昨天讓她回家調養,順便著手管理茶莊的那條。
之前她總覺得媽媽太絮叨了,到現在才發現,隻有媽媽給的愛,是完完全全給她的,獨有的,真摯的。
抹掉臉上的淚,許卿如買了張三天後的機票,又把截圖轉發給媽媽。
既然司家的人一個兩個都愛鄭嬌嬌,那她就利利索索的離開他們的世界,再也不要互相礙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