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初戀流產後,被診斷終身不孕。
為了安撫初戀,他居然讓我把剛生出的孩子給她養。
他說我還年輕可以再生。
但雨晴永遠都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望著這個曾許諾讓我幸福一生的丈夫,渾身發冷。
1.
從產房被推出後,我獨自在病房躺了三個小時。
護士剛給寶寶做完檢查,一切指標正常。
床頭櫃上擺著產檢報告,顯示母子平安。
經曆漫長等待,我終於抱到了屬於我和陳默的小天使。
想和他分享這個特別的時刻,分享當媽媽的喜悅。
可夜幕早已降臨。
發了幾十條消息,打了無數個電話,陳默始終杳無音信。
記得上個月我感冒發燒,他連開會都中途趕回來照顧我。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他怎麼會消失不見?
胸口湧上一陣不祥的預感,像有什麼在啃噬我的心臟。
顫抖著手指,我撥通了他助理的號碼:
“張綺,陳總去哪了?”
“陳總在住院部五樓。”
這個回答讓我瞬間僵住,血液仿佛凝固。
他補充道:“蘇小姐割腕自殺,情況不太樂觀,陳總一直守在那裏。”
蘇雨晴,陳默的初戀。
從我嫁給陳默後,她就處處針對我。
張綺不願多說,掛斷後我在病房又等了兩小時,陳默依然音訊全無。
外麵突然響起雷聲。
閃電劃破夜空的瞬間,我心口猛地抽痛。
淩晨一點,我拖著虛弱的身子去了五樓。
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哭聲:
“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再晚一點,我就能解脫了。”
透過門縫,我看見蘇雨晴躺在病床上,手腕纏滿紗布。
她麵色慘白,淚水不斷滑落。
陳默立刻俯身將她擁入懷中,眼神中滿是憐惜。
他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
用哄小孩般的語氣說:“別怕,我在這裏。”
這溫馨的畫麵讓我心如刀絞,再也邁不動腳步。
手不自覺撫上小腹,那裏剛經曆過新生命的降臨。
此刻卻隱隱作痛。
“默哥,你說過要把沈念念的孩子給我,是真的嗎?”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病房裏,蘇雨晴緊抓著陳默的衣領,用乞求的眼神望著他。
淚水打濕了她的臉:
“我這輩子都不能做母親了。”
“看著她抱著孩子,我好嫉妒。”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現在就結束算了。”
她說著就要去撕扯手腕上的繃帶。
“我答應你。”
陳默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
那堅定的眼神,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穿我的心臟,反複翻攪,直至血肉模糊。
2.
我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崩塌。
跌跌撞撞地逃離了醫院。
這個剛剛來到世上的小天使,他的父親竟想把他送人。
即便他現在還那麼弱小,連眼睛都睜不開。
但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小生命。
在產房的病床上,我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每當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陳默那雙冰冷的眼神。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
我掙紮著起身,披上一件薄外套,走到嬰兒室。
透過玻璃窗,我看著我的寶寶安靜地睡著。
周圍還有許多新生兒,他們都是這個世界最純真的禮物。
看著這些小天使,我不禁回想起過往。
我和陳默是在公司認識的。
那時他是銷售部經理,我是新來的文員。
日久生情,相戀一年後結婚,現在已經兩年了。
和蘇雨晴的交集很少。
第一次見她是在一家咖啡廳,陳默將我介紹給他的朋友。
她坐在角落裏,一直低著頭玩手機,偶爾抬眼看我時,眼神裏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
我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直到她開始處處針對我,連我點的拿鐵都要說太甜。
這時我才明白,她是真的不喜歡我。
回去的路上,我問起她的事。
陳默說:“我們是高中同學,以前是死對頭。”
當時我沒多想,但現在回想起來,這麼重要地介紹女朋友的場合,死對頭怎麼會被叫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過她。
直到我們的婚禮那天。
她站在角落裏,默默地流淚,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那天晚上,她醉醺醺地闖進來。
“默哥,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你說過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
“為什麼要拋棄我?”
我站在一旁,如墜冰窟。
在我的追問下,陳默終於說出了實情。
原來他們曾是戀人。
但因為家庭阻撓,不得不分開。
分手後蘇雨晴精神出現問題,陳默一直深感愧疚。
他痛苦地說:“都是我的錯。”
“如果當初對她再重視一點。”
“如果分手時,我再溫和一點。”
“也許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3.
這種愧疚感讓他對蘇雨晴百般補償。
但他強調說這隻是補償,不是愛情。
“念念,我現在愛的隻有你,請相信我。”
那天我氣得發瘋。
沒有哪個妻子能接受丈夫和初戀糾纏不清。
我們冷戰了很久。
陳默不斷保證會和蘇雨晴斷絕來往。
他開始更加體貼我,試圖挽回我的信任。
可這才過去兩年。
他竟然要把我們的孩子送給她。
這讓我不禁懷疑,他所有的溫柔是否都是假象。
在醫院的清晨,我打開了電腦。
這樣的男人不配做父親。
我決定離婚。
當懷疑的種子發芽,一切蛛絲馬跡都變得清晰。
我登錄了陳默許久未用的QQ。
密碼還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點開郵箱,一封封來自蘇雨晴的郵件映入眼簾。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說這個號早就不用了。
可郵件記錄清清楚楚地記錄著他們的對話。
諷刺至極。
強忍著心痛,我一封封看下去。
最早的郵件寫道:
“親愛的默哥:
祝你結婚快樂,希望你永遠幸福。
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等你,一直等下去......”
最新的郵件是昨天:
“這些年,看著你們的生活,我快要窒息了。
現在你們還要有孩子。
我想通了,是時候放手了。
再見,我的默哥。”
陳默沒有回複這封郵件。
想必是直接打了電話。
原來在我們相戀、結婚的日子裏。
他們一直在聯係。
那些郵件記錄著他們的點點滴滴。
婚禮前夕,他還給她寫信:“如果你說不要,我現在就取消婚禮。”
可明明那天,他還在神父麵前發誓,會永遠愛我。
淚水在眼眶打轉,我仰起頭,不讓自己哭出來。
原來,我隻是他和初戀虐戀遊戲的一環。
4.
現在蘇雨晴割腕自殺,他終於慌了神。
我望著窗外的霓虹燈,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湧出。
我付出了整顆真心。
到頭來卻成了別人的替身。
冷靜下來後,我開始準備離婚文件。
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護士正在外麵製止著什麼人。
“你不能這樣大吵大鬧!這是醫院!”
我認出了那個尖銳的聲音。
是王美玲。
蘇雨晴的媽媽。
她強行推開護士衝了進來。
看到我的瞬間,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
因為剛生完孩子,我反應遲鈍了些。
右臉火辣辣地疼。
但我也不是好欺負的,立刻回了她一耳光。
比她更重更狠。
“你敢打我?”
王美玲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我。
見她還想動手,我抓起床頭的輸液架,冷冷地指著她:
“再動手我就不客氣了。”
王美玲到底怕事,不甘心地停住腳步,但嘴上更加難聽:
“你知不知道我女兒知道你生了孩子有多傷心?”
“你這個狐狸精,就是故意的!”
“陳默心裏明明最愛的是雨晴,你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工具!”
“你這個不要臉的——”
“給我閉嘴。”
我怒火中燒,手中的輸液架直指她的麵門。
她臉色煞白。
退後一步,還想繼續叫囂。
醫護人員趕緊拉住她,強行將她帶離。
病房重歸平靜,我癱軟在床上,淚水止不住地流。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難道和自己的丈夫生個孩子也錯了嗎?
這一切究竟是誰的錯?
忽然間,我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是提前兩周早產的。
蘇雨晴是怎麼知道我昨天生產的?
5.
陳默回來時,我正躺在病床上發呆。
他的步伐匆忙而沉重。
一進門就看到我臉上的傷。
右臉高高腫起,五個指印清晰可見。
陳默的目光在上麵停留一瞬,連句關心都沒有。
不由分說地就要扶我起來。
我掙紮著推開他:
“陳默,你要幹什麼?”
“放開我。”
陳默充耳不聞,我掙脫不開,狠狠咬在他手臂上。
吃痛之下,他鬆開了手。
得到自由,我立刻按響了護士鈴。
等護士進來,我直接說要辦理出院。
同時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我一分鐘都不想再等。
恨不得馬上跟這個陌生人斷絕關係。
陳默低頭看著文件。
再抬頭時,眼神冷得像寒冰。
他咬牙切齒道:“雨晴因為你差點沒命,你還想一走了之?”
“現在就跟我去她的病房。”
“我不去。”
“陳默,我剛生下你的孩子。”
“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
陳默眼裏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他放緩語氣說:“這個孩子,不如讓雨晴帶。”
“等以後我們再生一個。”
我渾身發抖,苦澀地笑了:“你讓我把十月懷胎生的骨肉拱手讓人?”
陳默不耐煩道:
“你非要這麼不識好歹嗎?”
原來痛到極致是這種感覺。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如死灰。
我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
再看向陳默時,眼裏隻剩冰冷:
“我要和你離婚。”
“孩子我也要帶走。”
我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決絕。
我按鈴叫來護士,讓她幫忙聯係警察。
陳默臉色鐵青,盯著我沉默片刻,一把抓過離婚協議簽了字。
我暗暗鬆了口氣,剛才已經讓護士報了警。
孩子是我的,輪不到他來決定。
正在這時,婆婆徐玉華突然推門而入:
“跟媽走,誰敢動我孫子,我跟她拚命。”
我微微一愣。
還沒來得及說話,陳默驚訝地開口:
“媽,你怎麼來了?”婆婆住在隔壁市,所以我生孩子她沒來得及趕來。
婆婆緊緊抓著我的手,生怕我跑掉,對陳默冷哼一聲:
“這你得去問蘇雨晴。”
蘇雨晴?
6.
她不是想讓我把孩子送給她嗎?
婆婆那麼疼愛孫子,為什麼要告訴她?
這個答案,讓陳默愣在原地。
婆婆臉色陰沉,拉著我就要離開。
我不願意跟著她。
這個孩子我要自己留下。
突然,我另一隻手被陳默緊緊抓住。
他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火:
“你不能帶她走,雨晴割腕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我渾身一僵,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陳默這話是對婆婆說的。
我看到婆婆的表情明顯變了。
他們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