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天台上。

林羽站在邊緣，衣角被風肆意拉扯，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澀到極致的笑。

“顧依晨，原來我的愛讓你如此厭惡，要是早懂，也不至於活得這般可笑。”

結婚四年，他過得小心翼翼，希望顧依晨能愛愛他，可換來的卻是無盡的冷漠與傷害。

此刻，他仿佛失去了活的意義。

林羽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初次遇見顧依晨時，那張秀麗且帶著溫暖笑意的臉。

那笑容，曾是他在無數個孤獨夜晚裏的慰藉，可如今卻如同一把鈍刀，在心口反複拉扯，每一下都疼得刻骨銘心。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告別過去那個愛得卑微的自己。

而後，他的身影如斷了線的風箏，急速墜落。

暗紅色的血在地麵蔓延開來，觸目驚心，仿佛是他破碎愛情的最後注腳，宣告著這段感情的徹底終結。

......

三天前——

餐桌上擺放著林羽做的蛋糕，是她最愛吃的口味。

今天是顧依晨的生日，但到了半夜她還沒有回來。

林羽坐在布置溫馨的客廳裏，卻照不亮他心底的失落與孤獨。

牆上的時鐘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在倒計時，宣告著他對這段感情最後一絲期待的消逝。

終於，別墅的大門傳來熟悉的聲響。

“依晨生日快樂，我......準備了蛋糕。”

林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自然，試圖去挽回一點什麼。

顧依晨走進來，身形高挑卻透著拒人千裏的冷意。

她看了一眼蛋糕，聲音低沉而冰冷：“惡心，扔掉。”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進林羽的心窩。

他放在身側的手瞬間緊握成拳，指節泛白，仿佛這樣就能抓住那些正在消逝的自尊。

眼底的難過如潮水般彌漫，這麼多年，他的付出，在顧依晨眼中，竟如此不堪。

“林羽，你賤不賤啊？現在還想演什麼恩愛夫妻的戲碼。”顧依晨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繼續說道，“你讓我厭惡的很，你知道的，要不是那紙契約，我就算死都不會嫁給你。”

說罷，她看都沒再看林羽一眼，徑直朝樓梯走去。

林羽望著她的背影，嘴唇微微顫抖，猶豫許久，終是鼓起勇氣問道：“顧依晨，你愛過我嗎？哪怕，隻有一點點喜歡。”

他既害怕聽到答案，又無比渴望得到一個回應，哪怕隻是一絲虛假的安慰。

“林先生今晚怎麼淨說些笑話？愛你不如愛一條狗。”

顧依晨腳步未停，聲音從樓梯上傳來，冷漠又決絕，徹底擊碎了林羽最後的幻想。

林羽伸手按住心口，仿佛這樣就能緩解那如刀絞般的疼痛。

這個答案，他不是早就猜到了嗎？可真正聽到時，還是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當初顧依晨的弟弟命懸一線，急需骨髓移植，而他......以結婚為條件，讓顧依晨簽下了一份“賣身契”。

對於顧依晨這樣驕傲的女人來說，這無疑是一種奇恥大辱。可她為了弟弟，選擇了妥協。

而自己，也成了那個讓她厭惡至極的人。

想到這裏，林羽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一步一步走向樓梯，停在了顧依晨麵前。

他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笑著伸手抱住了顧依晨的腰，試圖抓住那早已遠去的溫暖。

顧依晨的身體瞬間緊繃，她快速推開林羽，眸色陰翳地盯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把這些年的怨恨都發泄在這一眼裏。

林羽呼吸一滯，眼底的哀傷一閃而過，隨即仰頭與她對視：“顧依晨，既然是為了契約，那你就得聽我的。”、

“顧依晨，說一次愛我吧。”

他鼓起最後的勇氣，說出了這個藏在心底多年的渴望。

愛他？顧依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冰冷的目光如寒霜般落在林羽臉上：“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可能！除非你死我可憐可憐你。”

林羽的手無力地垂落，他終於明白，自己這麼多年的執著，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夢，如今，夢該醒了。

林羽喜歡顧依晨，久到這份愛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成了一種難以戒掉的習慣。

他曾天真地以為，婚後隻要自己足夠溫柔、足夠體貼，就能換來顧依晨的愛。

可他從未想過，從簽下協議的那一刻起，顧依晨對他，就隻剩下了深深的厭惡。

就在前幾天，他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原來，當初他救的人，不是顧依晨的弟弟。

顧依晨根本沒有弟弟，那個被救的人叫霍華庭，是她白月光男友的弟弟。 那一刻，林羽才知道，顧依晨曾深愛過一個叫霍延燁的男人。

可惜......那個人在一場意外中離世，她的愛情也隨之消逝。

而自己，不過是這場愛情悲劇裏的一個小醜。

他是時候該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