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啟王朝的五公主,他是卑微的敵國質子。
一朝之間,我意外成了他的階下囚,他成了我的枕上人。
他討好地摟緊我,「阿姐,你的腰又細又軟。」
我狠狠地咬了他一下,「沒想到你是頭狼,吃人的狼!」
他笑意加深,玩味地對我說:「狼是很護食的,所以,你隻能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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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啟王朝的五公主,宮中人都說我小小年紀沉穩自持,盡顯皇家威嚴。
那時我十歲,貼身宮女來報,突厥部落送來的質子已進宮了。
「阿姐,你說那個突厥來的家夥長什麼樣啊?是不是真如宮女們所說的,像紅麵惡鬼?」
喚我阿姐的是我同母胞弟——阿昭,他正值好奇心大盛的年紀。
我微蹙秀眉,睨了一眼我的貼身宮女,「以後休要在六皇子麵前胡言亂語。」
屏退宮女後,我攤開了手中的書卷,上麵有我標注的有關突厥的記載。
比起晦澀的文字,阿昭更感興趣的是那張突厥人的畫像。
阿昭抱著畫卷笑得前俯後仰,「突厥人怎麼這麼醜啊,小眼睛,大鼻頭,嘴寬得都把腮幫子連起來了。」
「阿姐你確定沒畫錯?」
我從他手中奪過畫卷,這是我翻了幾夜古書,根據記述畫製而成,怎麼可能畫錯?
可當我真正見到那質子時,才甘心承認我真的畫錯了。
在騎射場,他墨發飛揚,踏馬而出,一雙墨綠色的雙眸,尖銳逼人。
這眼神不該出現在一個少年身上!
明明是青天白日,卻讓我背脊發寒,如若此刻是黑夜,他那眼神真就如狼一般,勾魂又野性。
我記得書中記述突厥族的圖騰是狼,我便不自覺有了這種聯想。
轉瞬之間,他的眼神又似喪犬一般,無辜可憐。
我簡直要懷疑剛才那一瞬的淩厲,是否是我的錯覺。
太子揮鞭抽打馬背上的他,他適時滾落在地,發出可憐的嗚咽聲,這極大地取悅了在場的皇子和公主們。
「你就是突厥送來的質子,叫什麼名字?」太子眼帶蔑視,正如大啟王朝對一個戰敗小部落的輕蔑。
「回太子的話,我的名字是阿史那天煜。」他回話時低眉順眼,對他質子的卑微身份很有自知之明。
太子取笑,「這名字聽著好累贅,往後就叫你阿犬吧。」
眾人笑之,天煜有光耀燦爛之意,太子卻喚他為阿犬,羞辱之意,顯而易見。
但他似乎聽不懂一般,低著頭未作聲。
「聽聞你們突厥精通騎射,今日就讓本太子領教一番吧,阿犬快些上馬啊。」太子說完便上馬,欲一展雄風。
「其實我不精通的。」他低著頭,被太子催促上馬。
其他皇子笑他是草包,隻有我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似有厲光閃過,是暗器嗎?
騎射場上塵土飛揚,馬蹄聲不絕,我等了許久都不見他使出暗器,行刺太子,反而處處受欺,好幾次險些跌下馬,射出去的箭更是歪歪扭扭。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他不精通騎射?
我希望他是精通的,更希望他使出暗器,我樂意見到太子受傷,如果不幸落下殘疾,那太子繼承皇位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那麼,我的弟弟阿昭離皇位就更近了。
「阿姐,我也想騎馬上場。」阿昭滿眼興奮地看著場上的比試,躍躍欲試。
我自是不允許的,擔心他受傷。
下一秒,場上發出驚呼聲,是那質子跌下了馬,渾身血汙。
太子見此覺得敗興,嘲諷了幾句,便率其他皇子和公主們離開了。
我也拉著阿昭準備離開,隻是猶豫了片刻,一匹黑馬不知因何受驚,竟直直朝我們奔來!
眼看著就要喪生馬蹄之下,原本還躺在泥漿裏的那質子一躍而起,石火電光間,緊拉韁繩製服了烈馬。
我和阿昭劫後餘生,大口呼氣。
而那質子單薄的身影在我們麵前轟然倒地,似是為救我們拚盡了力氣。
阿昭搖晃我的手臂,急切地說道:「阿姐,我們快請太醫救治他。」
我總覺得剛才馬兒受驚一事太過巧合,也不想為了一個質子而惹麻煩,「阿昭,我們走,自有人管他。」
這時,我的腳踝被拽住,他眼神裏帶著乞求,「阿姐,我很可憐的,沒人會管我,我會死的。」
頭一次被一個陌生男子握住腳踝,雖然隻是一個少年,可我的耳垂還是紅了,「誰,誰是你阿姐?別亂叫,叫我五公主。」
他破裂的嘴角輕輕扯了一下,似乎是在笑,然後就暈倒了。
我懷疑他是裝暈,故意博我和阿昭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