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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巨大的聲音在房內回響。

魚缸應聲破成了碎片。

水漬和血水從額頭滴落，一滴一滴在地上暈開。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著歐陽卿不顧地上的碎片，著急地朝我衝來。

血液在她的腳底漫開，她卻仿佛沒有知覺一般，氣急敗壞地指著我，「顧衍之，你別以為用苦肉計，主公就會心疼你而留下你，你陷害顧公子墜崖，主公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我無所謂地攤開手，「來吧，將我千刀萬剮吧，我從來就沒想活著走出攝政王府。」

地上的碎片割破我的手臂，而我卻感覺不到疼痛。

此時我已經不在乎身上的傷痕，我隻想回到現實。

歐陽卿呆愣地看著滿身是血的我，跪在我的身旁，顫抖的手撫向我的額頭。

「衍之，別鬧了，乾之才被找到，他如今心力交瘁。你可知他看到你的瞬間嚇得渾身顫抖，夜裏更是多次被驚醒，他是你弟弟，你別再為難他了。」

歐陽卿苦口婆心的勸導卻讓我心裏更涼了。

歐陽卿曾是富商之女的貼身丫鬟，因為長相貌美，長期被鞭打。

我第一次見她是在茶館中，她正被罰跪在滿是碎渣的地上。

倔強的她一生不吭，我不忍她跪斷雙腿，便出聲製止。

富商為了巴結我，二話不說將歐陽卿送到我麵前。

我令人將她一身傷治好，並給她去留的選擇機會。

她說想走上比富商之女更高的位置，我為她引薦了歐陽執玨。

那一夜電閃雷鳴，她鄭重其事地對著我許下諾言，「我歐陽卿此生必待顧衍之為第二個主子，如背叛顧衍之，將天打雷劈。」

如今她卻為了半路出現的顧乾之，而多次親自出手傷我。

尤記得顧乾之出現時，她為了爭取顧乾之的目光，明知我害怕狗，依舊放出了獵犬。

我嚇得冷汗直流，她卻笑著指著我，「看這個沒用的東西，如何當擔顧家未來的家長，如此膽量連顧公子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我歎息了一口氣，「既然你們如此怨恨我，不如讓我死了，還你們一個清淨。」

歐陽卿卻毫不猶豫揮掌打向我。

「你別以為一次次求死我們就會心軟，你若在府中死了，哪怕顧公子再無辜也會受世人指責，我們不會讓你故意毀壞他的名聲。」

在她心裏，我永遠比不過顧乾之。

我吃力地爬起身，一步步朝朝外走去，血水滴成了一條血路。

歐陽卿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顧衍之，你不要冥頑不靈，隻要你誠心誠意承認自己做錯事，並主動退任下一代家主，我相信以顧公子的大度，他一定會原諒你的。屆時，你在他的庇蔭下做個閑散遊人，多快哉啊。」

可真是為顧乾之著想啊。

隻是我連生死都不在乎，又怎會在意顧家的地位。

哪怕我是顧家嫡係唯一的男子，可在我姐的心中，我依然不如顧乾之。

我前腳剛踏出攝政王府的大門，迎麵而來的便是重重的一鞭。

「你個不孝子孫，怎還敢破壞乾之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