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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醫院奄奄一息時，妻子讓我簽下離婚協議書。

樓下她白月光的車在等著。

“你不會來了吧？”我問。

“當然，你就是死我也不會再來。”

那就好，我不想讓她看到我最後狼狽的樣子。

我拒絕化療，骨灰撒入海的那天，她正在海邊拍婚紗照。

後來，她瘋了一樣跳進海裏，差點被淹死。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寧願死的是我。”

她天天守在海邊，嘴裏念叨著：“下輩子，我們還要在一起。”

......

我在醫院等死，但其實心早就死掉了。

宋佳開心地坐著白月光蕭寒的車絕塵而去，還給我發了一條決絕的信息。

【好狗不擋道，我嫁給你這麼多年對你夠意思了，實話告訴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我痛不欲生，還算你今天當了條好狗。】

我沒有回她，就連打字的力氣也沒了。

剛快要堅持不住，才爽快地簽了離婚協議書，可她走後我心裏還是那麼的難受。

做透析回來後，電話被打爆了，我忐忑著按了回撥。

“江言你是死了嗎？給你打電話全不接。房車都歸我，這是你欠我的，你看看家裏還有什麼東西要拿走。”

我心裏一陣發涼，時日不多，已沒什麼值得我留戀了。

“沒有我就把房子賣了，這段記憶本來也不該存在。”宋佳聲音洪亮且刺耳。

“等一下。”

“房子我住幾天，你再賣吧。”

宋佳冷哼一聲，“死皮賴臉，行吧，反正過戶也沒那麼快。”

我心裏鬆了一口氣，最後的時光，我想在家裏度過。

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床上全是血。

醫生急忙走過來，“如果你接受化療，還能撐兩三年。”

“謝謝，但我早就做好決定了。”

醫生歎氣離開，我又看到隔壁床上的一對夫妻。

妻子小心翼翼地照料丈夫，不離不棄日夜守護在床邊。

可宋佳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是癌症。

自從蕭寒回來後，她就懶得再跟我多說一句，更不會去在乎我的病情。

白細胞極低，我的身體也非常容易感染。

剛剛宋佳讓我簽字時粗魯而暴躁，滿是不耐煩，紙張劃破了我的手，到現在血都沒止住。

我清晰地記得她看到我手出血時的眼神，厭惡，毫不在意。

本來就是我先喜歡的她，結婚後，我以為能真心換真心，可終究還是錯付了。

就在前幾天她出去約會，回來貓走丟了，她把這事怨在我頭上，回到家就破口大罵：“江言，你連隻貓都看不住，要你還有什麼用？”

我知道她是在諷刺我，嘲諷我留不住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婆走向另一個男人。

可我無論再怎麼付出，她始終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這天，蘇婉來看我，還買了我最喜歡吃的餛飩：“我讓人做得比較清淡，你身體瘦了很多。”

“聽說宋佳快要結婚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

假裝不在意繼續吃，直到兩眼都是淚水。

蘇婉趕忙過來幫我擦，“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把自己的身體折騰成這樣，真的值嗎？”

“江言，這些年我看著你從陽光開朗變得鬱鬱寡歡，你並不欠宋佳，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