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塵身體因為疼痛而抽搐起來。
他抬眸盯著林曉悠,想要張嘴求饒,到了嘴邊的話卻生生被他變成了“好。”
他小心地將林曉悠腳下的手抽了出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蹌地往外走。
林曉悠盯著江逸塵淒涼的背影,心臟突然猛地一抽,腦海裏竟然閃現出當年車禍現場的場景。
林曉悠下意識邁開步子剛想要追出去,蘇晉源突然痛苦地叫出了聲,“曉悠,我好難受。”
急診室。
江逸塵痛苦地嚎叫出聲。
死死地捏著拳頭任由醫生將貼在燙傷傷口上的衣服布料撕扯下來。
全部傷口處理完,回到林家已經是深夜了。
夜裏,江逸塵疼得睡不著,吃了十幾粒止疼藥才熬過去。
天大亮的時候,他才剛睡安穩。
門外卻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江逸塵艱難地爬起身,打開門的瞬間,管家就將一套男傭服兜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小姐要為準姑爺辦一場歡迎晚宴,傭人的人手不夠,小姐點名讓你去大廳伺候。”
江逸塵怔愣地盯著懷裏的男傭服,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了,憋悶得厲害。
八年前,林曉悠喝醉了酒闖進了他的臥室。
林曉悠親手脫掉了他身上的男傭服,“江逸塵,以後你就是我的男人,你隻需要服侍我一個人,這種低賤的衣服你再也不用穿了。”
之後的日子裏,哪怕他和林曉悠吵得再凶,鬧得再厲害,林曉悠也從未讓他穿回男傭服。
沒想到蘇晉源回來了,林曉悠就立刻用這樣羞辱他的方式提醒他,他在她眼裏不過是個低賤的下人,甚至連蘇晉源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江逸塵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勾起嘴角。
還有六天,他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宴會廳不知什麼時候布置得如此華麗,震撼。
和他幻想的婚禮現場簡直有異曲同工之效。
當初林曉悠還說,早晚會給他一場他想要的婚禮。
可如今蘇晉源卻成了準姑爺。
江逸塵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就立刻低下頭,他小心翼翼地端著托盤,穿梭在賓客之間。
林曉悠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禮服站在宴會廳的中央,目光下意識地落在江逸塵的身上。
昨晚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江逸塵拖著渾身是血的她在醫院的搶救室裏悲傷痛哭。
可明明救她的人是蘇晉源,為什麼她的夢會那麼真實?
蘇晉源側眸看了一眼愣神的林曉悠,眼底瞬間閃過一抹陰狠。
他對著江逸塵身邊的傭人使了個眼色。
傭人立刻點頭,身體用力地朝著江逸塵撞了過去。
江逸塵的身體失去了平衡,不受控製地朝著香檳塔摔了過去。
香檳塔瞬間坍塌,玻璃杯碎裂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江逸塵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玻璃碎片紮進他的皮膚,鮮血和香檳混合在一起,錐心的痛感讓他忍不住發出痛苦的低吟。
宴會廳內一片嘩然,賓客們厭惡地紛紛後退。
“真是晦氣,好好的宴會都被他毀了!”
“林家怎麼會有這樣不入流的傭人?簡直是丟人現眼!”
“聽說他曾經爬上過林小姐的床,如今被踹了還覥著臉留在林家,真是不要臉!”
江逸塵強忍著疼痛,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可是他太痛了,根本爬不起來。
他狼狽地抬眸,求救的目光落在了林曉悠的身上。
林曉悠也剛好在看他。
可下一秒,林曉悠就痛苦地捂住了腦袋,身體不受控製地跪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的畫麵她見過。
七年前,車禍現場。
好多的血,好多的屍體。
她就躺在江逸塵的位置,奄奄一息。
到底是誰救了她,為什麼她的這段記憶裏沒有蘇晉源!
就在林曉悠想要再看清楚腦袋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的時候,她眼前突然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