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司齊手忙腳亂的脫下自己的外套要遮住任絲絲,向片場的人怒吼:“再看我挖了你們的眼睛!”
隨後他轉頭瞪向徐為梔,冷冷的笑了,“徐為梔,沒想到你這麼惡毒!”
徐為梔一愣,她清楚的記得,那戲服是任絲絲自己穿上的。
女一號的戲服是精心定製的,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她動了動唇,“不是我,我沒有......”
葉司硯怒極反笑,臉上顯然是不相信的樣子,他緩緩點著頭,嘴裏連著說了幾聲好。
在窒息的安靜裏,他輕飄飄的反問了徐為梔一句,“聽說你為了這場電影堵上了全部身家?”
徐為梔愣住,心裏隱隱約約開始不安。
白沉燃的病要好多錢,即便是她也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
徐為梔為了救他,像到處借了許多錢,就指望著憑借這個電影賺點治病的錢。
買設備,布置片場,邀請演員......她甚至連自己唯一的房子都抵押了,就為了這個電影。
徐為梔麵色灰白,幹裂的嘴唇不住的顫抖,她害怕的扯住葉司硯的褲腳,幹啞著喉嚨,“不是我......”
葉司硯冷笑了一聲,不以為然的撥通電話,“找人給我把這個片場砸了!”
然後當著眾人的麵,葉司硯拿起一台攝像機狠狠的砸在地上。
滿地零碎,鏡頭細碎。
徐為梔一聽,淚如雨下,她用力搖著頭,她像瘋了一眼撲上去想要阻止葉司硯的動作。
卻被他狠狠踢開,掐住了脖子,“你這樣對絲絲的時候,有想過你有這一天嗎?”
徐為梔感受到了胸口撕心裂肺的難過,她哽咽著說,“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砸了這裏!”
砸了這裏,白沉燃就徹底治不好了。
許久不出聲的葉司齊突然說,“好啊。”
“你欠絲絲的當然要一點不剩的還回來。”
“你現在往這個水裏跳,至於跳多少次,反正跳到我們滿意為止。”
“跳好了,就不砸了。”
徐為梔目光一亮,她顧不得身上的傷和眾人譏諷的目光,連爬帶滾的跳進冰冷的水裏。
她從小就是旱鴨子,落入水中的一瞬間,她費勁的撲騰著雙腳,胸口惡心的血腥氣連帶著舊傷口都像針紮一樣疼。
窒息的朦朧中,徐為梔又想起了青梅竹馬的白沉燃。
從前她都是被他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哪怕是隨口一句玩笑,他都會拚盡全力去滿足她。
“愣著做這麼?”
“這才是第一次。”
葉司硯看著她狼狽的從水中爬出來,冰冷的提醒。
徐為梔還沒站穩,就又被葉司硯又一次推入水中。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
徐為梔頭上的繃帶被浸濕,鮮紅的血痕一點點滲出,漸漸淡淡暈紅了水池裏一小圈水。
四肢像是被泡在寒冰裏,徐為梔麻木又無知覺的重複著一次次跳水的動作。
片場裏的人也由最開始看好戲的目光到後來的同情。
偌大的片場漸漸變的越來越安靜。
“行了!”
葉司齊不耐煩的出聲,看到徐為梔麵色發紫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慌亂。
葉司硯沉默的注視著徐為梔,心裏隱約有點煩躁和抱怨。
隻要她道一句歉就好了。
道個歉有那麼難嗎?
自討苦吃。
徐為梔腿一軟跪在地上,氣若遊絲,目光晦暗的看向他們:
“我做到了,所以片場可以不砸了嗎?”
葉司硯和葉司齊兩個人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想去扶她,想回答她不砸了。
可還沒等走到她的旁邊,任絲絲帶著哭腔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司硯哥司齊哥,怎麼辦,這麼多人都看見我走光了......”
“這裏還都是攝像機......”
“要是讓我爸媽看到,他們會打死我的。”
“我隻是想靠著自己努力好好工作,為什麼就這麼難?”
葉司硯喉嚨一哽,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葉司齊的臉上也閃過慌亂,他感受到了任絲絲語氣裏的顫抖,於是慢慢也走了回去,又寵溺的將她抱在懷裏。
門口就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徐為梔心裏咯噔一聲,一轉頭就看見門被一群人拿斧頭劈開,鎖子在地上被砸的稀爛。
那是葉司硯剛才叫來的人。
為首的高大保鏢狠狠踢開被砸爛的門,黑著臉一伸手揪住了徐為梔的頭發,將她摔在地上。
“就是這裏,是這個女人!”
“給我砸!”
徐為梔的頭皮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失聲尖叫了一聲,狼狽的捂住自己的頭,看著一群人蜂擁而進拿著錘子用力砸著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