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你醒了?你暈倒在路邊,是好心人送你來的。”
醫生翻看病曆,歎了口氣:“你的器官在衰竭,時間......不多了。”
器官衰竭......
我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
被綁架時,綁匪在我體內注射的那些五顏六色的液體,原來是這種作用。
“還有多久?”我問。
“如果配合治療的話,最多兩個月。”醫生麵色凝重。
我咬了咬牙:“如果不治療呢?”
“最多一個月。”
一個月......
我胸口悶悶地疼,垂眸淡淡說道:
“謝謝你,醫生。”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顧北宸疾步走進來。
他握住我的手,眼底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晴晴,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將這個男人看穿。
可他臉上的深情一如往昔,不似作偽。
換在幾天前,我會幸福地沉溺在這份溫柔之中,如今隻覺得一陣反胃。
我抽出手,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我沒事。”
顧北宸的手僵在半空。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一片冰冷:“我們回家吧。”
回到別墅,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曾經溫馨的家,如今卻像一個華麗的牢籠,困住了我,讓我窒息。
顧北宸在門外徘徊,敲門聲一聲比一聲急促。
“晴晴,你開門,我們談談好不好?”
“晴晴,你別這樣,我很擔心你。”
他的聲音帶著焦急和懇求,可我聽來,隻覺得可笑。
擔心我?擔心我死得不夠快,還是擔心我壞了他們的好事?
我坐在床上,背對著門,像一尊石雕,對他的表演無動於衷。
我無法忍受這虛偽的關懷,無法忍受這令人窒息的空氣。
顧北宸在門口站了許久,就連助理打來電話讓他回去處理工作,都被他推掉了。
他寸步不離地守著在門口,對我噓寒問暖。
可我隻覺得虛偽和惡心。
我無法再忍受和他同處一個屋簷下,無法再忍受他的虛情假意。
終於,我爆發了。
我拉開門,聲音嘶啞:“顧北宸,我都知道了。”
顧北宸為我削蘋果的手一頓。
“我都知道了,你和我那三個好哥哥,為了徐媛媛,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字字泣血,“你還在這兒裝深情,不覺得惡心嗎?顧總?”
壓抑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顧北宸臉色煞白,他試圖解釋:“晴晴,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我打斷他,聲音冷漠,“那是怎麼樣?你們合夥綁架我,折磨我,毀掉我的一切,隻是為了給徐媛媛鋪路!”
“你們把我當什麼?一個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嗎?”
顧北宸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承認。
我看著他,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奪眶而出:“顧北宸,我曾經那麼愛你,可你呢?你和我的哥哥們,你們都是劊子手!”
“你們毀了我,你們毀了我的一切!”
顧北宸猛地站起身,衝過來想要抱住我:“晴晴,你冷靜點,你聽我解釋......”
我用力推開他,聲嘶力竭地吼道:“別碰我!我嫌臟!”
顧北宸低著頭沉默片刻,再抬頭,方才所有的深情都蕩然無存。
“蕭雨晴,你別給臉不要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既然你不聽話,那就別怪我了。”
從那天起,顧北宸將我軟禁在別墅裏。
他收走了我的手機,切斷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聯係,美其名曰“保護我”。
甚至派了保鏢二十四小時看守,防止我逃跑,更怕我去“傷害”徐媛媛。
他大概忘了,真正需要保護的,是我。
我心如死灰,以為自己會這樣慢慢地死去,無人知曉,無人關心。
可一周後,顧北宸衝進房間,臉上是罕見的慌亂。
他拽起我,話語急促:“媛媛出事了!要輸血,你是萬能O型血!快跟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