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還在等,等我低頭,等我像往常一樣先開口。
樓梯上傳來陳楠的腳步聲,他聽到了電話那頭我父母的聲音。
“阿姨,小言他就是愛開玩笑,您別往心裏去。”陳楠語氣輕鬆,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無所謂?”我媽的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
我爸接過了電話,“徐雪!小言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唉!”
我爸重重地歎了口氣。
徐雪的臉色開始發白。
“記得小言的好,明天......來醫院見他最後一麵吧。”
“明天之後,我們就帶小言回家。”我爸的聲音裏透著疲憊和無奈,他不想再和徐雪多說。
電話掛斷,徐雪呆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不可能......顧言怎麼會......”
她喃喃自語,一遍遍撥打我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小雪,別急,顧言肯定是在騙你。你想,你是醫生,他真出事了,你會不知道?”陳楠走到徐雪身邊,輕聲安慰。
“他們就是想看你著急的樣子。”
陳楠的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對!他們在騙我!”
徐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逐漸恢複了焦距。
“真有事,太平間早通知我了。”徐雪看著陳楠,勉強笑了笑,“謝謝你,這麼晚了還麻煩你。”
徐雪轉身離開,陳楠的目光落在桌上我和她的合影上,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死了好,死了你的都是我的。”
我冷冷地看著陳楠,跟著徐雪回了臥室。
“你好,幫我轉接太平間。”
徐雪的聲音很輕,整個人蜷縮在床上,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電話接通,我看到她緊握的拳頭,指節泛白。
“請問......顧言,他怎麼樣了?”徐雪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又努力保持著平靜。
“聽說......他傷得不重......”
“徐醫生,顧言是吧,我查一下。”
護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徐雪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徐醫生,顧言前幾天就去世了......我們已經通知了他的父母。”護士的聲音有些猶豫。
“他手裏......一直攥著個東西,好像......是想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