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這個補過的紀念日，他被陶夢澤一通電話就叫走了。

前一秒還柔情蜜意握著我手的男人，下一刻接到電話就匆匆忙忙的往出走。

“念卿，公司出了點事，我得回去看看，你一會兒一個人回去吧。”

可我分明聽到電話對麵傳來熟悉的女聲。

我動作僵硬的將剩下的食物吃完，麵色如常的走出餐廳、叫了出租車回家。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壓抑了一路的悲愴將我擊垮。

我顫抖著手掏出手機，卻看見不知何時加上的陶夢澤給我發來了視頻。

“抱歉啦姐姐，我們這邊缺人呢，借洛哥用下。”

視頻背景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幾對男女正在嬉笑打鬧。

洛謹言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胡鬧裏。

他穿著一身格格不入的西裝坐在沙發上，手臂卻牢牢箍住一旁陶夢澤的腰。

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出那手指在她腰側細細摩挲，挑逗意味十足。

“你呀，就會胡鬧。”寵溺的男聲響起。

陶夢澤得意的吐了吐舌頭：“還不是你由著我胡鬧。”

兩人對視，眼神纏綿的仿佛能拉絲。

洛謹言在玄關換上拖鞋，一抬頭就對上我布滿血絲的眼。

他顯然是心虛的，走近前來試圖安撫我。

“念卿，今天是真的有急事，對不起。再等等，再等等我一起補給你，你不是最想去巴厘島了嗎，下次放假我帶你去怎麼樣？”

“啪。”我毫不留情的甩開他的手，冷冷嘲諷：“是去幹什麼你自己清楚。”

洛謹言臉上的神色幾度變化，從震驚到歉疚，最終定格在了憤怒。

“吳念卿，你跟蹤我？”

他怒吼出聲，好像這一切都是我無理取鬧。

“是，我就是跟她出去了，又怎麼樣？那麼多人在，又不是隻有我們兩個，有什麼好吃醋的？”

他似乎把自己都說服了，重重從鼻子裏出了一口氣：

“平時工作那麼累，她也隻是想讓我放鬆放鬆，你不要小題大做。”

沒幾句話，我就被扣上好大一頂帽子。

看著洛謹言端著一副寬容大度等我道歉的模樣，我問出了那個我最想知道的問題。

“洛謹言，你能看清她的臉，對嗎。”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男人變得驚慌起來。

他的嘴唇張張合合，終究沒吐出來一句話。

看著他這幅滑稽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笑著笑著淚流了滿臉。

是了，洛謹言天生臉盲，哪怕是親生父母，在他眼裏也長得與路人別無二致。

從小到大，他每天身處於一群千篇一律的麵孔中，還要費勁心力的去記住那些聲音、習慣，才能免得自己出醜。

漸漸地，他有些麻木了。

熟識的、陌生的，相差無幾的麵容在他眼前退化成一張張白板，讓他了無生趣。

可就在這時，他遇見了我。

“同學你好，我可以加下你的微信嗎。”

眼前的少年眼睛裏閃著興奮的光，臉上也因為情緒激動蒙上一層薄薄的紅。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有些莽撞，他結結巴巴的解釋：

“我、我就是想和你認識一下……拒絕也可以。”

看見他說出拒絕兩字時驟然黯淡的神情，我不忍心，給了他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