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周年紀念日那天,我滿心歡喜疊了一瓶獨一無二的千紙鶴。
每一隻上麵都寫著陸彥洲七年來對我許過的承諾。
以及還有一張孕檢單,當作給他的紀念日禮物。
但整晚陸彥洲徹夜未歸。
我冒著暴雨趕去公司找他,看到的卻是他失控般和歸國的白月光擁吻。
丟掉禮物後,我獨自到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而朋友圈裏,陸彥洲的好兄弟一圈人正在發文慶祝:
“歡迎清歡姐脫離苦海,和孩子回國,恭喜陸哥得償所願!”
“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某個礙眼的人終於要被拋棄了。”
視頻中,陸彥洲正低頭為許清歡和她的女兒夾菜,側臉溫柔。
我擦掉淚,一一點讚並評論道:
“放心,我祝福他們天長地久。”
很快,陸彥洲的電話打來訓斥我:
“江慈!他們開玩笑,你跟著胡鬧什麼?”
可惜他錯了,這次我真的沒在鬧。
……
躺在冰冷的手術床上,我能清晰的感知到孩子一點點消失。
腦中還在不斷循環著陸彥洲親吻許清歡的畫麵。
幾乎是渾身都泛著疼。
孩子徹底從我身體中拿掉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變得空蕩蕩。
如同一個四麵漏風的屋子。
順利做完手術後,我拖著虛弱的身體打了車。
距離陸彥洲打來的那個電話,已經過去三小時,便再無動靜。
朋友圈裏依然熱鬧不已。
我閉上眼,卻流不出一滴淚,因為已經流盡。
和陸彥洲在一起七年,他身邊的好兄弟從來沒有接納過我,總是明裏暗裏譏諷我配不上他。
在外人眼中,他和許清歡青梅竹馬,才是應該最般配的。
若不是許清歡出國結了婚,這樣的好事怎麼會輪到我。
曾經我並不在乎這些閑言碎語,認為感情隻有自己知道冷暖。
陸彥洲對我不錯,最重要的是,他承諾過我,這輩子都隻愛我一個人。
我天真的相信了。
可沒想到如今許清歡一回來,什麼都變了。
這些年,我一心一意愛著陸彥洲。
陪他把公司從小做到大,付出了自己最好的青春年華。
現在看來,終究是我傻的可憐。
曾經甜蜜的承諾在此刻全部化作了一把把利劍,紮進我的心。
讓人痛不欲生。
迎著冷風,我將心底最後一絲殘留的愛意徹底割舍。
到家看見滿屋子用心布置的紀念日裝飾,孤零零的蛋糕,冷掉的飯菜。
隻覺可笑至極。
親手布置的時候我有多開心,現在的我就有多難過。
於是默默將所有東西都丟進了垃圾桶。
那瓶千紙鶴則被我放進了衣櫃最深處,不見天日。
不再重要的東西,也無需留戀。
做完所有後,我將一切拋到腦後,隻想好好睡一覺。
這一夜,陸彥洲沒有回家。
另天清晨,我收拾好準備出門上班,他才回來。
見到我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色,陸彥洲愣了一下。
“阿慈,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流產後身體吃不消,氣色當然不好。
可我輕輕搖了搖頭,語調沒什麼起伏。
“沒事,最近沒休息好而已。”
“我先去上班了。”
說完,我就要越過他向外走。
可陸彥洲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勸道:
“如果太累了就別去了,現在公司越做越好,我還是能養的起你的。”
“而且要是讓別人知道堂堂陸氏夫人還要出去上班,豈不是讓人笑話。”
我聽得出來,他看似玩笑的話,卻帶著真心的意味。
一直以來陸彥洲都有點大男子主義,他總喜歡安排我的一切。
從前因為愛他,我忍了,如今沒必要了。
可我從來都不是依附於他的菟絲花。
下一刻,我目光平靜地回視他。
“不用了,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花著靠自己的雙手賺錢,我才睡得踏實。”
聽完我的話,陸彥洲俊朗的臉上透露出不解。
“阿慈,我們是夫妻,我的不就是你的,何必分的這麼清楚。”
“再說了,我都是因為心疼你,才舍不得你受累。”
以往我或許會很開心他這麼說,但現在我覺得諷刺。
背著我吻別的女人,又來說愛我。
陸彥洲,在你心裏,愛到底算什麼?
我嘴邊帶著一絲自嘲的笑,反問道:
“是嗎?”
聞言陸彥洲迫切要證明什麼,而我眼底已經沒了情緒,直接打斷他。
“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這下他才不得不鬆開了我的手。
沒了禁錮,我便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