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係統的安排,雖然不知道為何要有三天期限,但沈溪年已經不在乎,安靜的躺在床上。
按照他的猜想,以家人們表現出來對林書源的執念,僅僅是一個宴會根本不夠。
他們似乎想要將最好的東西,統統給林書源。
至於他這個被搶走一切的可憐人,或許連家裏的一條狗都不如。
想到他們為了林書源,不惜將他綁在立柱上,那張張恨不得他立即去死的嘴臉,宛如鋒利的刀子在心臟切割。
曾經的親人們是他承受五年痛苦折磨也不願意放棄的希望。
如今卻成為夢魘,讓他痛不欲生。
沈溪年打算安靜的躺在醫院,任由記憶和感情慢慢退去,直到徹底忘卻,遠離這座城市,去一個他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至於家人們是否被騙,其實不重要了。
從開車想要撞死他的那一刻,沈溪年的愛意早已經湮滅。
隻可惜他願意不想碰麵,那群人越是不想放過他。
病房的門打開,蘇瑾月帶著沈家人衝進來,將他團團圍住,望著他就像是仇人一樣,充滿厭惡和憎恨。
沈溪年心中疑惑,林書源不是回來了嗎?
為何他們還陰魂不散?
尚未等沈溪年開口,蘇瑾月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們的書源回來了,你惡毒的計劃失敗,是不是很失望?】
沈溪年平靜望著麵前的女孩兒,那個曾經對他至死不渝的人,在瞳孔緩緩消失。
他沒有回答,因為說什麼都是錯的。
蘇瑾月冷笑:【昨晚上書源聯係我們,明天會回家,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必須盯著你,以免你做傷害書源的事情。】
盡管已經放棄了她,但蘇瑾月的話,依然像是一根針,刺的他渾身鮮血,心臟隱隱作疼。
但蘇瑾月接下來的話,讓沈溪年愣神好久。
蘇瑾月見他沉默,怒火中燒,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嗬斥起來:【你以為裝可憐就行了嗎?當初我們那麼愛你,可你呢?把我們當做仇人,要不是書源將你寫的日記拿出來,我們都蒙在鼓裏。】
【你從小就是一個陰暗惡毒的孩子,在日記裏,詛咒自己的家人去死,更與別人打賭,得到我的真心然後將我甩掉!】
【世界上怎麼有你這種惡毒的人,書源就是因為揭穿你的真麵目才會被懲罰離開。】
沈溪年瞪著眼睛,緊緊盯著蘇瑾月,覺得不可思議。
這種低劣的手段,她竟然信了。
沈溪年又看向父母和大姐,他們神色漠然,眼神厭惡,顯然也相信了。
他原本想要爭辯幾句,忽然失去興致。
不愛就是不愛了,就算千萬解釋也無濟於事。
他是父母和大姐從小看著長大,與蘇瑾月青梅竹馬,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品,難道他們不知道嗎?
可就是如此荒謬的小手段,抹掉他們十八歲相處的感情。
豈不是更加可笑?
沈溪年望著窗外,那隻記憶中的美麗蝴蝶,早已經飛向了遠方,再也不會落在最愛的花朵上。
【你們說是就是吧,既然林書源回來,還找我做什麼呢?】
沈溪年聲音出奇的平靜,哀莫大於心死。
蘇瑾月一把揪住沈溪年的衣領,語氣說不出的寒冷:【你做了那麼多傷害書源的事情,必須在宴會那天,跪在大門口懺悔!】
沈溪年身體狂震,臉色劇變:【做夢,讓我給搶走我一切的人道歉,不可能!】
【我們不是在商量,隻是在通知你!】
【你的認罪態度直接決定書源的心情,所以你沒有選擇。】
說完便強行將他從床上拽下來,拖出病房。
沈溪年瘋狂掙紮,可惜身體尚未複原,像是一條喪家之犬,被蘇瑾月和沈南梔丟上車。
當他被帶回別墅,重新綁在立柱上,沈溪年放棄了掙紮,目光空洞望著天空。
原本心中早已經湮滅的愛,慢慢變成了怨恨。
他不再愛他們,反而變得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