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翻開前,簡雲初手疾眼快地搶了回來。
“之前的合同到期了,這是簽的新合同。”
一晃而過,裴司譽沒有看清封麵上的字。
可看到她這迅疾的動作,他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絲懷疑。
“真的?”
簡雲初鎮定地點了點頭。
裴司譽總覺得不對勁,還要再問,卻看到了裴曦然發來的消息。
“哥,你周末有空嗎?我有一場慈善演出,你能陪我參加嗎?”
他很快就把打電話的事情拋在了腦後,專心致誌回複信息。
他聊了半個小時,再抬起頭時,才發現簡雲初自己處理好了傷口。
“你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她的語氣很輕,卻像一座山壓在了裴司譽心上,沉甸甸的。
他看著她被踩踏地紅腫的臉龐,好半會才道:“阿初,我們是夫妻,你不用和我客氣。”
“很快就不是了。”
簡雲初無聲地呢喃了一句,裴司譽沒聽到她在說些什麼,一邊問一邊上前替她係好紗布。
“你剛剛說什麼?”
看著他輕柔的動作,簡雲初睫毛微顫,岔開了話題:“沒什麼,過兩天是我爺爺的祭日,你要是有空的話,陪我去一趟墓園吧。”
裴司譽應了下來。
之後幾天,兩個人照常上班,執行飛行任務。
下班後,也會一起回家,時不時就要被同事調侃幾句。
裴司譽總會笑著應聲,簡雲初卻沒什麼反應。
慢慢地,他也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對,準備了一頓燭光晚餐,耐心地安慰著她。
“爸媽也不是第一天催生了,婚姻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不在乎有沒有孩子,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隨緣就好。”
搖曳的燭光照亮了他那張英俊的臉。
簡雲初不禁想起了籃球場上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她放下刀叉,聲音平淡無波:“那就不生了,藥也停了吧。”
聞言,裴司譽直接僵住了,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表情。
“你也不要太泄氣,藥,還是繼續吃著,說不定就有意外之喜呢?”
簡雲初靜靜地看著他,而後扯出一抹笑,“是啊,說不定會有驚喜呢。”
她會準備一份很大的驚喜送給他。
還他自由。
一夜無眠。
第二天,簡雲初很早就醒了,訂了一束菊花。
裴司譽開著車剛到墓園,就接到了裴曦然的電話。
“哥,你不是說要陪我去臨川演出嗎?你人呢?”
“不是明天出發嗎?”
裴司譽眉頭微蹙,就聽到耳畔傳來了不滿的抱怨,“我就要今天過去,限你半個小時內趕到機場,不然後果自負!”
她這威脅的口吻,讓裴司譽無奈地按了按眉心。
他正要轉頭和簡雲初商量,就看到她低著頭,摩挲著爺爺留下的懷表。
一瞬間,他就想起了爺爺一年前去世時,再三和他囑咐,要他照顧好這個孫女。
已經找好的借口就這樣卡在了嘴裏。
他看了看手表,換了個說法:“我等會兒有點事,我們快點上山,十分鐘之內祭奠完就離開,可以嗎?”
簡雲初答應了。
可剛走到墓碑前,裴司譽的手機又響了。
是微信的特別關注提示音。
他一點開,就看到了裴曦然曬出來的兩張機票。
“忽然想去臨川,誰有空陪我?”
下一秒,孟辭辛點了個讚。
裴司譽瞬間就急了,再顧不上其他,轉身就要走,隻丟下了一句話。
“阿初,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