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六年後,妻子把她那個無依無靠的學弟接到了家裏。
“書易身體不好,你要多讓讓他。”
為此我和妻子爭吵了無數次。
直到妻子懷孕,我以為她終於可以收心。
沒想到她居然說要拿掉孩子:
“書易有一個很重要的長期實驗需要我幫忙,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我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我趕去醫院阻止,卻因為車子刹車失靈出了車禍。
等我醒來時,妻子已經拿掉了孩子。
我徹底死心,向她提出了離婚。
可她卻不同意了。
我看著跪在我家門口的夏靜蕊心裏泛不起一絲波瀾。
“夏靜蕊,你憑什麼認為隻要道歉就可以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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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後醒來時,入目皆是刺眼的白色。
我下意識看向病床邊妻子的肚子,曾經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此刻已變得平坦。
孩子沒了。
夏靜蕊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握住我的手:
“梁灝,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我冷冷地抽回手,別過頭去,不想看她。
“你知道的,我們現在確實不適合要孩子。”
我卻突然扭過頭,語氣冰冷:“所以你就擅自做主,不和我商量就拿掉了孩子?”
夏靜蕊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眼神開始躲閃,不敢與我對視:
“我體質弱,剛懷孕的時候又沒好好調養,醫生說這孩子本來就保不住。”
我心裏一陣冷笑,嘲諷道:“是保不住,還是你根本就不想保?”
夏靜蕊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被戳穿心思的惱羞成怒寫在臉上。
她 猛地站起身,手指幾乎戳到我的鼻子:
“梁灝,我都說了孩子以後還會有,你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
說著,她胸膛劇烈起伏,像是實在氣不過,一揮手把桌上的玻璃杯打翻在地。
玻璃碎了一地,水花四濺。
就在氣氛緊張到極點的時候,夏靜蕊的學弟趙書易走了進來。
他臉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梁哥,我來看看你。”
夏靜蕊一看到他,原本的怒氣瞬間消了大半。
趙書易晃了晃手中的保溫飯盒,臉上掛著假惺惺的笑:“我特意給梁哥做了海鮮粥,放了好多滋補的食材,對身體可好了,梁哥快喝點吧。”
我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夏靜蕊就搶先一步接過保溫盒,笑得溫柔:“真是太麻煩你了。”
說完,她轉頭看向我,臉色瞬間變得不耐煩:“人家書易好心來看你,還給你熬了粥,你是啞巴了嗎?連句謝謝都不會說?”
我挑了挑眉:“謝?謝什麼?謝這碗會讓我過敏的海鮮粥嗎?”
夏靜蕊的臉色瞬間僵住。
趙書易裝出一臉驚訝,連忙道歉:“對不起梁哥,我不知道你海鮮過敏。”
夏靜蕊也回過神來,皺著眉擋在趙書易麵前:“梁灝,書易又不知道你海鮮過敏,你衝他發什麼火?”
我看著躲在夏靜蕊身後,偷偷對我露出挑釁笑容的趙書易,心裏隻覺得好笑。
他這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不知道的樣子。
趙書易輕輕拍了拍夏靜蕊的肩膀,一臉善解人意:“靜蕊姐,你別怨梁哥。”
夏靜蕊一聽,更心疼了,對我的怒氣也越發濃烈:
“就你事多,一個大男人還這麼嬌氣!你愛吃不吃,不想吃就餓著!”
說完,她就拉著趙書易氣衝衝地走了。
臨走時,我清清楚楚地聽到她毫不掩飾的抱怨:“還好把孩子拿掉了,他的孩子,我看著就犯惡心。”
我緊緊握緊拳頭,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
不再猶豫,我拿出手機,聯係律師擬離婚協議。
我和夏靜蕊結婚六年了。
這六年裏,不管日子多苦,我都始終不離不棄地陪著她。
看著她從一個普通老師,一步步成為優秀的大學教授。
我們一起擠在狹小陰暗的地下室,一起吃著麵包就著水,那些艱難的日子,我從未有過怨言。她也曾信誓旦旦地對我說:“梁灝,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可一切都在趙書易出現後變了。
他是夏靜蕊的學弟,進學校後成了她的助教。
從那以後,夏靜蕊的心就慢慢偏向了他。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言語裏總是離不開趙書易。
我們因為他吵了無數次架,可這次,我不再傷心難過,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快點和夏靜蕊離婚。
我在醫院隻待了半個月,這期間,夏靜蕊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她又像以前一樣,對我施展冷暴力,想逼我服軟道歉。
但這次,她等不來我的道歉了,等來的是一封離婚協議書。
她瘋了似的給我打電話,可我早就關了手機。
我正在收拾行李,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夏靜蕊怒氣衝衝地闖進臥室:
“梁灝,你又發什麼瘋!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你真該向書易學學!”
我連頭都沒抬,自顧自地沉默著疊要帶走的衣服。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夏靜蕊氣急敗壞地衝過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用力迫使我低頭看她。
“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說扔就扔?”
她眼眶通紅,滿臉崩潰,聲音都帶著哭腔質問我。
我隻是平靜地點點頭:“嗯,記得簽字。”
夏靜蕊這才意識到,我不是在開玩笑。
她手上的力道鬆了些,語氣也緩和了幾分:“梁灝,你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嗎?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看,我這次特意給你買了條領帶。”
說著,她像獻寶似的從包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到我麵前:“喜歡嗎?”
她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藏藍色的領帶,看著確實挺貴氣。
可我的心裏,卻沒有一絲波瀾。
因為在她回來之前,我看到了趙書易發的朋友圈。
那朋友圈裏隻有兩張圖和兩行文案,背景是江城最奢華的西裝店。
趙書易穿著一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還故意把夏靜蕊拍了進去。
夏靜蕊手裏拿著一張卡,正站在刷卡機前。
文案寫著:【還是靜蕊姐大氣,八萬的西裝說買就買。】
【店家還送了條藍色的領帶,我一點也不喜歡,就隨手扔給靜蕊姐啦。】
原來,她送給我的,不過是趙書易不要的領帶。
我麵無表情地拿起那條領帶,在夏靜蕊期待的目光下,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夏靜蕊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梁灝,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好,想離婚是吧,那我也不伺候了!”
說完,她動作幹脆地摘下手上的婚戒,也扔進了垃圾桶。
然後抱著手臂,抬頭看著我,眼神裏滿是輕視。
她沒走,就站在原地,因為她篤定我會像以前一樣,巴巴地去哄她。
這六年裏,我們吵了無數次架,她早就摸透了我的脾氣。
所以每次吵架,她都裝模作樣地摘婚戒威脅我。
我淡然一笑,也摘下了自己的婚戒:“求之不得。”
夏靜蕊一怔,眼裏瞬間燃起滔天的怒意:“你別後悔!我倒要看看,離了我,誰還會要你!提著你的行李,滾出去!”
我提著行李走出別墅前,還看見她站在陽台上,直直地望著我,估計還在等我服軟。
但她注定要失望了,我頭也不回地坐上出租車,徹底離開了這個家。
離開夏靜蕊已經半個月了,這期間,我重新投身教育事業,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直到一場學術交流會上,我撞見了她。
夏靜蕊身後還跟著趙書易。
會上,他倆旁若無人地依偎在一起。
趙書易還親昵地幫夏靜蕊整理頭發,夏靜蕊則羞紅了臉,一副甜蜜恩愛的樣子。
旁人忍不住誇讚:“夏老師和先生感情真好啊。”
因為我和夏靜蕊在同一所大學工作,為了避免麻煩,我們一直隱婚。
別人隻知道她有老公,卻不知道就是我。
聽到這話,夏靜蕊從容地笑了笑,故意往趙書易懷裏鑽,還親了親他的臉頰,嬌聲說道:“我和他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趙書易紅了耳根,把夏靜蕊抱得更緊了。
我察覺到夏靜蕊時不時看向我,心裏一陣煩躁。
漫長的會議結束後,我正準備離開,趙書易卻擋住了我的去路。
他眼眶微紅,裝出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樣:“梁哥,你別和靜蕊姐生氣。有什麼事,也不能拿離婚開玩笑啊。”
“再說了,就一個沒出世的孩子,你沒必要生這麼大的氣。”
聽到他提起孩子,我的心猛地一痛。
這些天,喪子之痛如影隨形,我每天都在煎熬,一閉眼,腦海中全是嬰兒的啼哭聲。
趙書易卻一副毫不在意,甚至還隱隱透著一股挑釁的模樣。
看著他這副嘴臉,我的理智瞬間被憤怒吞噬。
我猛地抬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錘在了他的臉上。
突兀的聲音響起,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聚焦在了我和趙書易身上。
夏靜蕊見狀,立刻衝了過來。
趙書易順勢假惺惺地摔倒在夏靜蕊身邊,捂著被打的臉,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靜蕊姐,你可千萬別怨梁哥。都怪我,是我多管閑事,非要勸梁哥和你複婚。”
夏靜蕊聽完這話,眼中的怒火更旺了,她迅速擋在趙書易身前:“梁灝,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欺負他算什麼本事!”
我看著夏靜蕊,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她脖頸間那顯眼的吻痕上。
我們的離婚程序還沒走完,她就已經如此迫不及待了。
夏靜蕊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抬手拉高了領子。
她故作鎮定地說:“你別想多了,我和他真沒什麼。”
說著,她的眉毛突然舒展開來,嗓音也變得柔和,大概是以為我吃醋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神情:“夏靜蕊,我早就說過,我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沒有任何關係了。”
聽到我這話,夏靜蕊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見軟的不行,便開始威脅我:“你不是一直很在乎這次外出交流學習的機會嗎?哼,我偏偏就不讓你如願。”
“隻要我跟上麵說一聲,這個機會完全可以給書易。他年輕又機靈,比你這個老男人反應快多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夏靜蕊肆無忌憚地把我貶低得一文不值。
我在這所大學兢兢業業工作了四年,所有人都默認這次外出學習的機會非我莫屬。
可現在,夏靜蕊卻要把本屬於我的東西,輕易地送給趙書易。
我平靜地笑了笑,拿出手機當著夏靜蕊的麵播放出了一條視頻。
原本還一臉得意的夏靜蕊,在看到手機屏幕的瞬間,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