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遭遇車禍,生命垂危,丈夫卻一心撲在剛回國的白月光母女身上。
我跪下求丈夫給兒子繳納手術費時,鄰家哥哥沈墨白帶著專業醫療團隊趕到。
他為兒子安排了手術,陪我在手術室外站了整整十二個小時。
可兒子還是搶救無效死亡。
葬禮之後,沈墨白單膝下跪向我求婚。
他承諾會一輩子對我好,給我一個家。
我和丈夫離了婚,轉嫁給沈墨白。
他將我寵得要星星不給月亮,我也愛上了他,想給他生個孩子。
可結婚四年,無論我怎麼努力,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就在我打算做試管嬰兒的時候,我意外聽到沈墨白和前夫的對話。
“還是你有手段啊!不僅讓宋雲笙心甘情願和我離婚,還讓她死心塌地地給你生孩子。”
“要是她知道,當年是你害死了我和她的孩子,也是你把她的維生素換成避孕藥。”
“她會不會想殺了你?”
01
一門之隔,前夫紀庭宇戲謔的聲音清楚地傳進我的耳朵。
“宋雲笙這輩子遇到咱們兩個,其實也挺倒黴的。”
“一個不愛她,和殺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把酒言歡。”
“一個算計她,讓她至今被蒙在鼓裏,還以為你有多麼愛她。”
包廂裏沉默了片刻,沈墨白冷漠道:
“我也是被逼無奈,當時聲聲的女兒再找不到心臟源,就會死。”
“我欠宋雲笙一條命,會用自己的餘生來還。”
“可想懷上我的孩子......”
他頓了頓:“這輩子,我隻能給聲聲的女兒當爸爸。”
紀庭宇笑聲響起。
“哈哈哈......看在你對聲聲一片真心的份兒上。”
“這樣,過幾天暖暖的生日宴,我這個後爸,允許她認你當幹爹。”
清脆的碰杯聲如同來自地獄的喪鐘,一股滲入骨髓的寒意,讓我渾身顫抖。
原來,愛我至深的丈夫和薄情寡義的前夫,
他們為了聞聲聲的女兒,一起殺死了我的孩子。
我再也聽不下去,踉蹌著打車回了家。
一路上,我強忍著悲傷和憤怒,沒掉一滴眼淚。
可開了燈,對上客廳櫃子上擺放的兒子的遺照。
我再也忍不住淚流雨下。
我以為逃離了紀庭宇的深淵,來到的是沈墨白為我打造的愛巢。
可到頭來,他將我玩弄於鼓掌,對我虛情假意。
可憐我整整四年,和殺死兒子的凶手同床共枕。
可笑,我竟然還想為他生個孩子。
痛苦與怨恨爬上心頭,我瘋了般,將買來的“維生素”悉數扔進垃圾桶。
沈墨白回來了,他從身後抱住我,蹭蹭我的脖頸,微醺的聲音裏帶著滿滿的溫柔。
“老婆,我給你發了位置,為什麼沒有去接我?我好想你,好想你......”
他的唇順著我的耳後密密麻麻落下來。
換做從前,我肯定會深陷在他的愛意中無法自拔。
可現在,我卻被他精湛的演技嚇得頭皮發麻。
我用力推開他,與他四目相對。
沈墨白這才發現我滿臉淚痕。
他像是突然醒了酒,緊張地為我擦著眼淚。
“老婆,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他眼中的深情不假,話裏的疼惜也不假。
可他為了聞聲聲的孩子,殺死我的孩子,同樣不假。
我雙拳緊攥,壓下心中翻湧的怨氣。
“我夢到了安安......”
沈墨白為我擦眼淚的手一頓,眼睛下意識半垂。
“我看到他的胸口滿是鮮血,他告訴我他很疼,讓我救他。”
“墨白,安安讓我救他......”
沈墨白低垂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他揉揉我的頭。
“老婆,一定是你最近壓力太大了。”
“等過兩天忙完了工作,我帶你去旅遊散心。”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好嗎?”
說著,他將手機放下,走進浴室。
浴室裏很快響起水聲,放在桌上的手機也在此時彈出消息。
沈墨白從不允許我翻看他的手機,他總說就算是夫妻,也要給足對方私人的空間。
如今他的屏幕上,聞聲聲和女兒聞暖抱在一起,笑得燦爛。
怪不得他每次打開手機的時候,眼中都會滿含溫柔。
我嗤笑一聲,將他的手機扣上,走到陽台撥通塵封已久的電話號碼。
“教授,我答應參加藥物研發計劃。”
“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要查清四年前我兒子死亡的真相和證據。”
掛斷電話,我看著浴室玻璃上映出的沈墨白的身影。
我垂下眼,定好三天後出國的機票。
02
當天晚上,我和沈墨白依舊在一張床上入睡。
他或許以為我睡著了,又或者不小心點錯了。
聞聲聲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暖暖,快和沈爸爸說你想他了。”
聞暖的聲音天真可愛:“沈爸爸,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暖暖啊?暖暖很想很想你。”
我感受到沈墨白停在我身上的視線。
他小聲喊我:“老婆,老婆?”
見我沒有回應,他鬆了口氣,而後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去了書房。
關門的一瞬間,我睜開眼。
床頭的手機上,聞聲聲的朋友圈又是僅我一人可見。
配文:陽光正好,一家四口。
配圖:聞聲聲和紀庭宇甜蜜地靠在一起,一旁的沈墨白微笑著,抱著聞暖。
我放下手機,隻覺得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惡心。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家裏已經沒有沈墨白的身影。
我不關心他去了哪裏,隻覺得正好方便了我收拾東西。
我把從前沈墨白送我的首飾、珠寶打包好,掛到二手拍賣網站。
包括結婚時他戴在我手上的戒指。
他說藍寶石代表忠誠的愛,他要一輩子對我好,給我一個家。
可從一開始他來“愛”我就是別有用心,又何來忠誠?
書房裏的架子上,一半是沈墨白愛看的雜誌,一半是我從前做研究時,藥物相關的書籍。
我叫來搬家公司,把自己的用品和書籍全部搬走。
滿滿當當的書架,瞬間變得空落落的。
沈墨白藏起來的日記本,便在書架上異常顯眼。
我不想看,卻鬼使神差地翻開。
【聲聲說,她愛上了一個有家室的男人,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到的她,她卻愛上了別人?】
【聲聲的女兒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她說如果女兒死了,她也不想再活。】
【我知道自己對不起雲笙,我能做的,隻有給她一個家,僅此而已。】
【聲聲今天結婚了,我很開心,也很痛苦。但隻要為了她好,我做什麼都願意。】
......
密密麻麻的文字,是沈墨白對聞聲聲的愛而不得。
而我是他愛情裏的小醜。
一如聞聲聲和紀庭宇結婚的那天,沈墨白喝得酩酊大醉。
那天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熱情,他抱著我,汗水滴在我的皮膚上。
他一遍遍地喊著我:笙笙,笙笙我愛你......
原來,並非是宋雲笙的笙笙,而是聞聲聲。
我苦澀笑笑,將日記擺回原位。
晚上沈墨白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發現家裏少了東西。
他翻遍衣櫃、浴室、書房,而後一臉慌張地抓著我的肩膀。
“老婆,你的東西呢?為什麼你的東西都不見了?”
看著他“虛偽”的模樣,我驀地笑了。
“那些東西早就過時了,我不想要了。”
沈墨白是個細節控,他能通過聞聲聲的小表情,觀察出她是否是在說謊。
這在他的日記裏,曾一度令他驕傲。
可放在我身上,沈墨白絲毫不懷疑我的話。
他將我擁進懷中,信誓旦旦地承諾:
“老公明天把當下最流行的衣服首飾,全都給你買回來。”
我靠在他的肩上,他身上梔子花的香水味飄進我的鼻腔。
這股味道,四年前我在紀庭宇身上也聞到過。
四年過去了,聞聲聲挑香水的偏好沒變。
她挑男人的眼光,也沒變。
還是這麼喜歡,搶我的男人。
正好,殺死我兒子的凶手,我也不想要了。
03
第二天一早,沈墨白罕見地沒有去公司,反而在家做了一桌子的飯菜。
正當我疑惑他的舉動時,聞聲聲帶著聞暖敲響了家門。
剛進門,聞聲聲便驚呼:
“都是我和暖暖喜歡的飯菜,墨白,你真是太好了。”
她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驚喜與甜蜜。
看向我的眼睛,卻帶著分明的挑釁。
我垂下眼,無視她用了四年的小把戲。
沈墨白從廚房出來,他下意識看向我,眼中帶著幾分心虛。
“老婆,一會兒暖暖有拍攝的任務,我想著吃完飯一起出發,方便一些。”
我“嗯”了聲,並不在意他的解釋。
人我都要讓出去了,還在乎這一頓飯嗎?
許是我平靜的反應不符合聞聲聲的預想,飯桌上,她故意親密地給沈墨白夾菜。
“墨白,我知道你喜歡吃這個。”
“這麼多年了,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口味......”
曖昧不清的話一刻不停地傳進我的耳朵。
我隻覺得像一隻母蚊子嗡嗡亂叫。
我放下筷子,剛想說句“吃飽了”,就見聞暖不知什麼時候離了席。
她的目光落在櫃子上一個精致的盒子上。
那裏麵,裝著的是兒子的骨灰。
聞暖似乎對這個盒子充滿了興趣,她走上前,伸手便想要打開。
我心中一驚,剛想出聲製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盒子從她手中滑落,“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盒子被摔得四分五裂,裏麵的骨灰散落一地。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緊接著,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和悲痛湧上心頭。
我衝上前,猛地推開聞暖。
“你給我讓開!”
聞暖被我的斥責嚇得愣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沈墨白見狀,急忙走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拉開。
他擋在聞暖身前,眼神中滿是責備。
“老婆你幹什麼?暖暖還小,嚇到她怎麼辦?”
“我幹什麼?”我聲音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沈墨白,盒子裏裝的是我兒子的骨灰。現在被她打碎了,你說我幹什麼?”
沈墨白的身體微微一震,他的視線很快掃過地上散落的骨灰,眼中閃過一抹愧疚。
“這件事,我替暖暖向你道歉,她不是故意的。”
聞聲聲也走上前,她眼眶通紅,仿佛我欺負慘了她。
“宋姐姐,暖暖心臟不好,求你不要嚇她。”
“你要實在不解氣,我給你跪下,我道歉好不好?”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憫,可我卻隻覺得惡心。
我冷眼看著她,身體憤怒得幾乎站不穩。
可我這副姿態落在沈墨白眼中,成了得理不饒人。
他眉頭緊緊皺起,滿眼斥責。
“夠了宋雲笙!”
“我知道安安的死對你是一個打擊,可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年,你也該往前看了!”
“暖暖隻是一個孩子,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我悲憤交加,淚水決堤般湧出。
“我過不去!”
“聞暖是孩子,安安就不是嗎?”
“他死的時候才五歲,他為什麼遭遇車禍?他憑什麼要死?”
“沈墨白,你告訴我,為什麼死的是我兒子?為什麼偏偏是他?!”
我聲嘶力竭地質問著他,聲音在屋子裏回蕩,帶著無盡的悲痛。
沈墨白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和慌張。
他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聞暖卻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她舉著不知什麼時候劃傷的手:“沈爸爸,暖暖疼,暖暖好疼......”
沈墨白瞬間慌亂,他顧不上我,急忙抱起聞暖,朝著門口衝去。
我抓住他的胳膊,攔住他。
沈墨白語氣焦急,聲音中帶著一點不耐煩。
“有什麼事我們回來再說。暖暖受了傷,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
我瞥了一眼聞暖手上米粒大小的傷口,心中越發譏諷。
“受這麼點兒傷就人命關天了?”
“那我兒子無端遭遇車禍,又在醫院被人摘走心臟,就不是人命關天的事了嗎?”
沈墨白臉色瞬間蒼白,眼中滿是震驚與慌亂,卻依舊強裝鎮定。
“老,老婆,你胡說什麼呢?安安死於車禍,死亡報告上寫得清清楚楚。”
我字字落淚:“清清楚楚?”
“沈墨白,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
“你派人撞傷我兒子,和紀庭宇合起夥來騙我。”
“你摘走我兒子的心臟,把它換給聞聲聲的女兒。”
“你真當這一切,我不知道嗎?”
我將教授發給我的證據悉數砸在沈墨白的身上。
紙張在空中四散飛舞,如同一片片白色的雪花,洋洋灑灑地落在沈墨白腳下。
他看著地上的證據,身體再也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他嘴唇哆嗦著,額頭大顆大顆的冷汗不斷滴落。
我在他驚恐的視線中把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拍在桌子上。
“離婚吧。”
我聲音平靜得可怕,一字一頓:
“殺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