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著所有人領證後,律師老公每和小青梅解鎖一個新姿勢,
都會和我提出補辦一次婚禮。
三年時間,顧墨宸和我提了33次,也失約婚禮33次。
第一次,他小青梅的狗死了。
為了祭奠,他說三個月內不能辦喜事。
我穿著婚紗,給台下的親朋好友說盡道歉的好話。
第二次,因為小青梅姨媽疼。
他調轉了婚車,去給小青梅煮紅糖水。
之後說好的每一次婚禮,他的小青梅都會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我哭過,鬧過。
顧墨宸卻總是表示:
“我和念念隻是床搭子,你才是我老婆,別這麼小氣。”
第三十三次後,我終於累了。
把一紙離婚協議推到他麵前。
“冷靜期過了,我們把離婚證領了吧。”
01
顧墨宸第三十二次缺席我們的婚禮,是在他第九百九十九件案子成功的慶功宴上。
這場慶功宴是蘇念為他精心舉辦的。
宴會上,所有人都以為蘇念是他的女朋友。
“顧總和蘇小姐青梅竹馬,郎才女貌,這種氛圍下,不一起喝個交杯酒,不合適吧?”
“對!我們要看顧總和蘇小姐和交杯酒!”
起哄聲傳進我的耳朵。
我這個和他領證三年,卻始終不被他公之於眾的顧太太,
隻能縮在角落,看著他深情款款地望著蘇念,與蘇念共同喝下交杯酒。
宴會結束後,因為害怕關係暴露,我提前在酒店旁的十字路口等待顧墨宸。
黑色的汽車緩緩駛來,車窗降下,副駕駛上露出蘇念熟睡的臉。
顧墨宸看著我,語氣一如既往的理所當然。
“你自己回家吧,我要去送念念。”
我垂下眼,沉默沒有說話。
顧墨宸有很嚴重的潔癖,他從不允許他的車上殘留其他的味道。
有一次,因為他固執的性子,得罪了一名客戶。
是我差點喝到胃出血,替他賠禮道歉。
可結束後,他卻皺著眉,滿臉嫌棄地對我說:
“你身上太臭了,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那天,他把我一個人丟在下著雪的郊外。
我走了四個小時,才走到家。
如今,醉酒的蘇念卻安穩地睡在他的副駕駛。
原來,他的規則,隻為我設定。
我苦澀笑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明天的婚禮,你還來嗎?”
顧墨宸猶豫了一下說道:
“今晚肯定要照顧念念,明天來不及,就先算了。”
我心中一涼,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說:“好。”
頓了頓,我從包裏拿出文件,遞向顧墨宸。
“把這個文件簽一下吧。”
許是出於愧疚,顧墨宸看也沒看,隨手接過筆就簽了字。
然後看著我,語氣輕柔地承諾:
“明天回家,我給你買你最愛吃的城西小籠包。”
說完,他便驅車離開。
......
顧墨宸回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他站在鏡子麵前,把沾著蘇念口紅印的襯衫脫掉。
忽然,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側頭,目光從鏡子裏望向坐在床邊的我。
“昨天你讓我簽的是什麼文件?”
我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又恢複了淡然。
“簽的時候不問,現在才想起來問?”
“突然想起來而已,再說了,你是我老婆,我還怕你害我嗎?”
顧墨宸笑得有些無所謂。
我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嘲諷。
“你就不怕我讓你簽的是我們的離婚協議,或者是你的財產轉讓書嗎?”
顧墨宸聞言心中一緊,他眉頭皺起來,似乎有些慌亂和不悅。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他走到我麵前,輕輕捧起我的臉,溫柔卻堅定地說道:
“你知道的,如果你離開我,我一定會瘋的。”
“非要二選一的話,我寧願是財產轉讓書。”
顧墨宸看著我,眼中是藏不住的深情。
我知道,他說離不開我是真,情真意切也是真。
所以,我那句“玩笑話”,也是真。
我讓他簽的,正是解除我和他夫妻關係的離婚協議。
五年追求,三年婚姻。
我和顧墨宸,終於要結束了。
02
下午到了公司,我直接去人事辦公室提交了辭職報告。
人事主管抬起頭,看到是我,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薑秘書,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你跟著顧總的時間最長,我們私下都說,就算是律所倒閉,你都不會走。”
“現在怎麼突然......”
主管的話沒有說完,我垂下眼眸。
在昨天之前,我也一直這麼覺得。
這家律所,是我陪著顧墨宸白手起家。
我們一起努力,一起奮鬥。
接到第一個案子的時候,顧墨宸拿委托費請我吃了一頓大餐。
那天我們在五十四層樓高的餐廳俯視窗外的車來車往。
顧墨宸抱著我,說這輩子幸好是我在他身邊。
我微微扯動嘴角。
“人各有誌,我已經考慮好了。”
人事主管看著我,眼中滿是惋惜。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未來,祝好。”
我輕聲道了謝,走出人事辦公室。
剛回到工位,手機便“叮咚”一聲響了。
我拿起一看,是蘇念發了朋友圈,
圖上是顧墨宸躺在床上,歲月靜好的睡顏。
配文:昨晚喝多了,還好有某人親自照顧,獎勵給他一顆小草莓。
怕我看不到,她還單獨艾特了我。
這不是蘇念第一次這麼做,她十條的朋友圈中,
基本是三條單獨提到我,還有七條,僅對我可見。
以前,我總會被她這種小手段輕而易舉地挑起憤怒。
我和顧墨宸吵過,也鬧過。
每次他都是輕描淡寫地告訴我:
“我和念念隻是床搭子,你才是我老婆,別這麼小氣。”
顧墨宸篤定我愛他,不會離開他,所以肆無忌憚地傷害我。
我笑笑,心中卻還是五味雜陳。
突然,身邊的同事一聲驚呼。
“快看,顧總的女朋友來了。”
我跟著看過去。
蘇念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走進了顧墨宸的辦公室。
很快,辦公室的百葉窗落下,隔絕了裏麵和外麵的視線。
我低垂下眼,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從前。
那時,顧墨宸將我抵在辦公室的桌上。
他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笑著說: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偷情,很刺激嗎?”
他的汗水滴在我的身上,他抱著我,溫柔許諾:
“等婚禮的時候,我一定公開我們的關係。”
我笑過去的自己,真是傻得可憐,竟然一次次相信他的花言巧語。
還傻乎乎地被他騙了三十二次。
不過,我摸著包裏的離婚協議和辭職報告,
不會有下一次了。
03
兩小時後,我和同事忙著交接工作,顧墨宸給我發來消息。
【送一杯咖啡進來。】
他這個人挑剔的很,咖啡幾分糖幾分苦都有嚴格的要求。
公司上下,隻有我能調出他最愛的口味。
歎了口氣,我起身去準備咖啡。
隻是沒想到,我會在茶水間看到蘇念。
見我進來,蘇念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
“薑媛,你現在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我還以為你剛才會衝進辦公室捉奸呢。”
她邊說著,邊故意揚起下巴,露出脖頸上那刺眼的紅痕。
“是嗎?”我垂下眼,拿起咖啡豆,“要喝一杯嗎?牙買加藍山的咖啡豆,味道很不錯。”
我的冷靜讓蘇念一怔,她上下打量著我,像在看什麼怪物。
“你在炫耀什麼?真以為墨宸不會和你離婚嗎?”
“實話告訴你,當年就是因為我的一句玩笑話,墨宸才和你去領證。”
“不然為什麼她和你領了證,卻遲遲不和你辦婚禮呢?”
“念念,你胡說什麼?!”
顧墨宸高大的身影擠進茶水間。
他麵上有幾分慌亂,眼神斥責地看著蘇念。
可蘇念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撒嬌般挽住他的胳膊。
“我哪句話說錯了嗎?墨宸,你當時明明就是為了哄我開心,才答應和薑媛結婚啊。”
顧墨宸麵色變得極為複雜,他似乎想要辯解些什麼,可張張嘴,半晌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他的眼神遊移不定,不敢與我對視,臉上寫滿了心虛與不知所措。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耳邊回響著蘇念的話。
我和顧墨宸之間,一直都是我在主動。
我追了他五年,從最初的青澀表白,到後來鼓起勇氣求婚。
他始終都是不拒絕也不同意的曖昧態度。
顧墨宸提出和我領證的那天,我高興得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覺。
我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終於打動了他,以為他的心裏是有我的。
可如今,殘酷的現實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將我曾經所有的幻想都無情地劃破。
我嘴角扯出一抹自嘲又苦澀的笑,把煮好的咖啡推到顧墨宸麵前。
“顧總,您的咖啡好了,我先走了。”
說完,我不顧顧墨宸慌亂的神情,沉默著轉身離開。
到了晚上,我正準備休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顧墨宸打來的電話。
“薑媛,今天下午蘇念那些話,都是她胡說的,你別往心裏去。”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像是生怕我會當真。
我舉著手機,語氣平淡:“嗯,我知道。”
許是我過分的平靜讓顧墨宸有些意外,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他才繼續說道:
“下個月十八,是黃道吉日。”
“我們的婚禮,在那時候舉辦吧。”
我握著手機,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打算把離婚的事情告訴顧墨宸。
“你明天有時間嗎?離婚協議......”
04
話還沒說完,蘇念的聲音突然從電話那頭傳來。
“顧墨宸,你還要不要收拾行李了?趕緊過來。”
顧墨宸的聲音小了些,聽起來有些焦急。
“薑媛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這樣吧,我明天要陪念念飛一趟國外看展,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電話被掛斷,手機裏傳來無盡的忙音。
我笑笑,本來還想和他當麵談,可他終究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後麵的日子,我順利從公司離職,把家裏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搬到了新家。
顧墨宸偶爾會給我發一些婚禮現場布置的圖片。
【原來婚禮有這麼多樣式,你喜歡哪一種?】
【我覺得海邊很不錯,你覺得呢?】
我看著那些精美的設計,心中有些譏諷。
領證三年,換來了無數次的期待與失望。
現在我要離開了,他反倒對婚禮開始上心了。
與此同時,蘇念的朋友圈每天都在更新。
不是兩人甜蜜的合照,就是顧墨宸為她精心準備的驚喜視頻。
到了顧墨宸說好的婚禮前一天,也是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一天。
蘇念的朋友圈裏,赫然出現了一段求婚視頻。
視頻裏,蘇念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一片爛漫的花圃中。
而顧墨宸單膝下跪,舉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周圍的人都在起哄“親一個”。
視頻最後的定格,是顧墨宸笑著,把蘇念緊緊抱在懷中。
我平靜地看完,評論了一句“恭喜”後,便將蘇念拉黑。
隨後,我接到顧墨宸的電話。
他聽起來很開心。
“薑媛,我明天就能回國了。”
“婚慶那邊都已經溝通好了,等我回去,我們就能直接舉辦婚禮。”
第二天上午,我沒有去海邊婚禮。
直到中午,我也沒有接到顧墨宸詢問我為什麼沒有去婚禮的電話。
等到晚上,顧墨宸才一臉疲憊地趕回來。
他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我,眼中閃過愧疚和心虛。
“念念身體有些不舒服,耽誤了回來的時間。”
“但沒關係,我向你保證,下次婚禮一定能辦成功。”
聽到這話時,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果然,第三十三次婚禮,他還是失約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將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推到他麵前。
“不用了。”
“冷靜期已經過了,咱倆把證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