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好久不見了。”葉紅驪親自走下了高台,遙遙就對著劉鴻誌張開了雙臂。
讚許的看了葉廣林一眼後,葉紅驪瞬間換了一副表情,心情也好了很多。
因為她知道,明天的頭條,將不會再是秦家和她葉紅驪丟了多大的麵子,而是秦家居然有了和劉家聯合的趨勢。
“葉夫人,您才是龍馬精神呢。”劉鴻誌笑著回應著,和葉紅驪輕輕一抱,然後退後了半步。
葉紅驪笑著和他應付了幾句,眼角卻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
因為他發現,劉鴻誌在和她說話的時候雖然禮儀到位,滴水不漏,但是眼睛的餘光,一直在觀看著旁邊的老人。
這個小動作,說明劉鴻誌十分重視這個老人。
南城所有有名號,有威望的人,葉紅驪都知道,然而這個老人,她卻很確定,自己心裏,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能得到劉家家中敬重的人,又豈會是等閑之輩?
而且再加上劉鴻誌今日忽然無故來到了自己的生日宴,那麼葉紅驪,就更加心理打鼓了。
劉家是雪中送炭還是葉廣林引狼入室,她開始有些看不清了。
就在這時,那位老人似乎是不耐煩了,忽然打斷了劉家家主和葉紅驪的寒暄,淡然道:“小劉,不是說這裏出現了一個能手製安宮牛黃丸的年輕人嗎,他到底在哪?”
葉紅驪麵色一僵,感覺心裏漏跳了一拍。
老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晰洪亮,周圍的賓客全都聽的很清楚。
人們甚至都下意識的忘記了問為什麼劉家的消息這麼靈通,因為這個老人對劉家家主的稱呼,實在是太勁爆了。
這個老人,他居然叫劉鴻誌小劉!
要知道就算是在南城隻手遮天的土皇帝領導大人,見了劉鴻誌也要客客氣氣的叫一聲劉哥,這是哪來的老家夥,居然這麼豪橫?
而且接著,更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
隻見劉鴻誌被如此稱呼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彎下腰去,像一個小廝一樣,俯身在老人身邊低聲說著話,仿佛生怕怠慢了老人一般。
等到兩人說完了,劉鴻誌才重新直起腰來,恢複了開場的威儀模樣。
他淡淡的道:“讓各位見笑了,這位老爺子的身邊恕劉某暫時不便透露,隻是,不知秦家哪位才俊居然製作了讓老爺子感興趣的藥丸,可否不吝賜教?”
他話說的很客氣,不過葉紅驪臉色卻異常難看。
她勉強道:“劉先生說笑了,我們秦家不善醫藥,既然是你們劉家都覺得稀罕的寶藥,我們秦家哪裏有人能做的出來的。”
這時候整個宴會廳的人都似乎共同的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秦夜送上的藥丸,也是這個名字。
所有人噤若寒蟬,那位親手踩碎了藥丸的秦家弟子,都快哭出來了,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
這年輕人才往後退了一步,那老人忽然就眼底精光一閃,轉過頭來瞪著。
“你給我站住!”老者大喊道。
年輕人如喪考妣,他倒是想跑,可是劉家家主死死瞪著他,恐怕他要是跑了,就徹底得罪劉家了。
“脫鞋!”老人眼裏完全沒有他物,死死盯著年輕人的鞋底。
葉紅驪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她張口想要說話,可是卻被劉鴻誌一伸手堵了回去。
“葉夫人,今天這位老先生對秦家的不敬,改日劉某三倍賠償!”劉鴻誌道。
葉紅驪鐵青著臉站了回去,這時候要是在說話,就是不給劉鴻誌麵子了。
年輕人磨磨唧唧的脫著鞋子,可是老人似乎是嫌棄他慢似的,忽然上前,一把就從他腳下拉過來了那隻鞋子,不顧那上麵的泥土,手指輕顫的撫摸著鞋底。
甚至,老人還湊上去,在那臟兮兮的鞋底,用力的吻嗅了一口。
就在劉鴻誌湊上去想要問一句的時候,下一秒,老人忽然一把推開了他,衝上去,掄起老拳頭就對著那年輕人施展開了老拳。
他一邊打還一邊喊,仿佛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
“你這個混賬小子,老夫一輩子也就有這麼一次見到手製安宮牛黃丸的機會,你還把他踩碎了,你知道你踩碎了什麼嗎!”
“這東西,至少值100萬啊!”
老者雖然年邁,卻氣力十足,越打越狠,但是沒有人敢出聲阻攔他一下。
除了老人的明顯不凡地位,還有一樣,震驚了眾人。
什麼情況?
這明顯就是藥理學造詣不凡的老人,居然親口說,這藥,值100萬?
在場眾人,全都麵色怪異的看著葉紅驪。
她的那位繼子,從地獄裏爬回來後,居然真的送了她一份大禮。
不知道打了多久,老人似乎也累了,想要擦擦頭頂的細汗。
劉鴻誌趕忙上前想要扶一把老人。
可誰知,老人居然反手一推,退了劉鴻誌一個踉蹌。
劉鴻誌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老人冷聲道:“劉先生,抱歉了,老頭子本來沒就沒什麼本事全是依著興趣做事,然而今天看見寶藥在南城被毀,已經失去了在南城逗留的興趣。”
“老頭子明天就打算啟程返回杭城了,”說著,老人衝著劉家主拱了拱手,“劉家主,這合作的事情,我們再議吧。”
話一說完,老人就在劉家家主呆滯的目光裏,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廳,一步也沒有回頭。
劉鴻誌都快急哭了,忙在身後喊道:“大師,您不想看看那製作了寶藥的年輕人了嗎?”
“至寶在手都不知道,恐怕什麼製藥的年輕人,都是這葉家的噱頭罷了。”
老者的話語遠遠傳來,然而劉鴻誌,卻忽然轉頭瞪向了葉紅驪,目露凶光。
老人的話十分清晰了,他明顯是在說,秦家是故意惡心了劉家一手,用一百萬,惡心了老人的興致!
劉鴻誌忽然冷笑了起來。
“葉夫人,您好深的算計!”劉家家主狠聲道。
“你知道我請到了杭城第一的蘇神醫研製新藥,怕我劉家超過你秦家成為南城第一,便設下了這個局嗎?”
“好好好,如你所願,這個南城第一家族,我劉家不要了!”
“但是我們劉秦兩家,不死不休!”
葉紅驪目光癡呆的看著劉家家主離去的背影,居然覺得有些麻木。
“秦夜!”她忽然一把推開了身旁的侍從,狀若瘋魔,“這一切,這一切一定都是他設的局,他是故意的,故意的!”
南城某小區,葉紫薇和秦夜在寧靜的林蔭道上靜靜漫步。
子言在路邊新奇的看來看去,甚至還在秦夜的幫助下抓住了一隻伏在樹上的夏蟬,葉紫薇在旁邊微笑著看著笑鬧的父子二人,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不知羨煞了多少路人。
然而,當子言再次跑到前方去的時候,葉紫薇終於控製不住情緒,留下兩行清淚來。
“秦夜,你走吧,你快跑吧,我知道你這五年有了奇遇,但是秦家在南城的勢力太大了,盟友太多了,你鬥不過他們的。”葉紫薇抹著眼淚,一邊努力擠出笑容,一邊顫聲道。
秦夜沉默的看著麵前哭泣的女人,忽然上前,一把摟住了她。
沒有人知道,葉紫薇期盼著秦夜歸來,期盼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然而,當他真正歸來的時候,她卻狠下了心來,讓他再次離開。
葉紫薇把頭伏在秦夜的肩頭,輕聲哽咽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停下,她輕輕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然後對著秦夜展顏一笑:“對不起,讓你看到我失態了。”
她猶豫了一下,才又說道:“你能牽著我的手嗎?”
秦夜搖了搖頭。
葉紫薇麵上閃過一瞬的淒涼,隨後露出令人心疼的笑容來。
是啊,他都有孩子了,當然是有了新的妻子,而現在自己讓他牽自己的手,算什麼呢?
“啊!”
葉紫薇忽然驚叫一聲。
秦夜確實沒有牽她的手,因為他趁著葉紫薇走神的時候,繞到了她的身前。
葉紫薇隻覺得世界一晃,自己就被秦夜背到了背上,她的手也很自然的環在了秦夜的脖子上。
“你穿著高跟鞋走多了路會疼,讓我背你一會吧。”秦夜溫聲道。
他忽然覺得脖頸上有溫熱的液體滴落,秦夜知道,那是葉紫薇忍耐了五年的眼淚。
“我不會走,你放心吧,”秦夜一邊慢慢的走著,一邊說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廢物了,所以......。”
“該顫抖的,是秦家,是葉紅驪。”
他說話的語氣強硬的像是要嚼碎金鐵,不知怎麼的,葉紫薇忽然的就信了。
她把頭貼在秦夜的後腦勺上,卻又被那些短短的發茬刺的有些癢,又忍不住咯咯笑出了聲。
這,也是她五年來第一次笑的如此開心。
子言站在遠處的樹下,歪著腦袋看著兩人,忽然有了一種被冒犯到的感覺。
“對了!”他忽然一拍小拳頭,然後跑到了秦夜的身邊,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子言,怎麼了?”秦夜疑惑的道。
“阿夜,我們晚上去哪裏啊。”子言看著他,認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