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果真如此？”王文遠的目光裏邊傳來了一陣歡喜，如果真的休戰，的的確確是一件好事情。再如何善戰，沒有把握的戰換做誰也不會去打。

姬舞雁站起身來，“大將軍放心，十日之內，定會將一切真相還原本色，若果真是你們大康之人所為，到時候再戰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難道不隻麼？”

王文遠深重的點了點頭，姬舞雁說得不無道理。況且又有兩國的謀士都不主張戰爭，他一個大將軍處於這水深火熱地界之中，若是戰勝了還好說話，一旦戰敗，便會引起龍顏大悅。王文遠即刻便派了輕騎遣往都城泛京。

送走姬舞雁之後，王文遠也落下了心裏邊的擔子。數十萬大軍駐紮塞外，最擔心的便是都城泛京的糧草久未送到，這便成了一個頭疼的問題。但願，在泛京派來的十萬大軍中，能送來一些糧草。

......

花開兩朵，且表一枝。當下那碧瑤冷聲喝住李明與唐傲，叫了一聲“站住！”即時，從她的目光裏邊傳來了陣陣的寒意。莫非說這碧瑤是一個過河拆橋之人？李明二人知道淩風盟的所在，會不會將李明二人滅口？

李明是何等警覺之人，盡量的沉下心來，“碧瑤，一路上我們風雨共擔，難道你就是過河拆橋的人，欲要在這裏結果我們？如此，也算我和唐傲瞎了狗眼。隻是做好事來，一路頗受牽連，不想還要被朋友結果，當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說出去，都道我李明瘋傻，不懂世故。”

唐傲卻不似李明這般的耍嘴皮子風，麵對碧瑤的冷寒，絲毫也無懼怯。雖說這淩風盟大多都是趙國的精英高手，但武者也不至於太狼狽的就這麼死去，至少也要拚上兩拚，好歹臨死的時候給拖拉上兩個墊背的。彼不仁，莫怪我不義。

孰料，那碧瑤豈是這般的意思，隻是她為人太過冷傲，所以傳達出來的意思也都大相徑庭。“李明，唐傲，我怎能是那個意思？隻是你們二人隨我一路風雨飄搖，又一同共赴生死。而今，你們將往哪裏去？天下之大，哪裏有容得了你們的容身之所？要知道，殺害了一個大康皇子，那大康皇帝豈能罷休？唐傲，莫要我說你，你武功雖高，比那千軍萬馬如何？”

“碧瑤，原來你是這個意思蛤。”李明皺起眉頭，朝著手掌吐了一口唾沫，“丫丫勒個呸的，我還以為你要殺我們呢。”

碧瑤說得完全也不是沒有道理，大康四處埋下內線，現今神州，除了東、西匈奴，哪裏沒有他們的眼線在？即便是李明和唐傲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無濟於事。況且兩個人勢單力薄，加之李明又不會武功，唐傲一路上頗要照顧，二人能逃到哪裏去？

碧瑤拉住李明的手，這一回，李明卻有些傻眼了。這碧瑤的纖手如此的嫩滑，就好比光溜溜的白豆腐一般，隻怕稍微用力就能將她的纖手給壓碎。奇特的是，碧瑤身為刺客，手上卻沒有絲毫的繭子，真個是奇哉怪也。

“李明，小莊寒陋，倘若不棄，暫且寄居此處吧。一旦風聲稍安，我們便會立刻送你出境。”

也怪李明胡思亂想，碧瑤也隻是作為友誼之情，果真的是為了李明二人的性命著想。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實質上，碧瑤此女性格孤傲，且又身為刺客，豈能會輕易的動情？

也罷，碧瑤說得都有道理，如果不寄居此處，又能尋覓何處？唐傲也略微點頭，表示了同意。隻不過，想起這淩風盟吃人肉的習慣，李明還真的感到有些胸中發悶。兩國交戰，大多士兵也是出於無奈，真不知道淩風盟的人又殘害了多少無辜之人。

夜晚，小山甚為安靜。李明躺在草地之上，卻渾然不能入睡。看到淩風盟吃大康士兵的那一幕狼吞虎咽，現在想起來都心裏有些發麻的感覺。頓然間，覺得心口膽汁迸發，捂肚吐了個遍。

不時，身邊傳來了陣陣馨香，頓然令李明有些舒感。側身一看，這不是碧瑤是誰？此女身上就是如此的馨香，大多也就是世人所說的處子之香罷了。

“李明，你遠赴趙國，你父母難道不為你操心麼？”粉色裹紗之內，李明略微的看到了碧瑤輕蹇柳眉，這也是第一次李明看到碧瑤問的關心人的話題。

“自幼喪父喪母，從大康一樂師。教我撫琴吹笛，所以才能到天香閣混一口飯吃。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的沒有想到天香閣的四大花魁之中的‘寒梅’能與我深交。哈哈，三生有幸。”李明就是如此的樂觀，無論在什麼地方，一旦談及了傷心往事，總是能好好的尋找另一個話題撫慰心裏的哀愁。

他不悲觀，因為向往未來的生活。即便是處身於戰國禍亂，求一身安寢，又有何罪？想不到古代的李明竟然也有些墨水，要放到現在的高考去考個什麼語文，一篇文言文絕對令現在研究文言文的專家都有些頭疼啊。

“少貧嘴了。我一直也未曾料到，那個撫琴的樂師竟然會是你，談得有模有樣的，不知道你師從哪個樂師？”碧瑤輕拂了鬢前的一根亂發，這個動作令李明看得是如癡如醉。真不知道，裹紗之下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張臉。這個冷傲的女子，什麼時候又該摒棄她獨有的傲寒，放下那重重的怨仇。

“我也記不得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人。頗有才藝，倘若不是他，我豈能活到現在？隻不過，一別之後，再沒有看到他的人影，亦不知道這個亂世之中，還能不能有他的蹤影。但願吉人自有天相。”李明說到樂師的時候，少有的嚴肅，說實話，樂師對他的情誼有如再造之恩。亦師亦父，將他視如己出的培養。這一段，李明暫時的把穿越給隱去，盡量的不要驚世駭俗才好。

碧瑤嫣然一笑，“絕對會的。隻是你有沒有聽你的師父說起，音律之秘？”

“什麼？音律之秘？這個我倒從未聽他說起。隻不過偶爾聽他朗誦一些兵法，想來他對那方麵頗有興趣，不過我倒沒那方麵的天賦，時常聽他一句就已經弄得我頭腦癡迷，半懂不懂。”李明平時讀書不用心，哪裏會記得樂師所說。

唐傲不知從什麼地方采來了一些野果，夜色之中，看著他的斜影，越發的覺得唐傲無比的英俊瀟灑。這樣的人才，方今天下實在是太少了，況且他還能知恩圖報，那被丟棄的一柄寶劍，李明更加的決定要仔細追回，他日一定要原物的奉送給唐傲。

清澈的野果下肚，李明覺得有些神清氣爽，該死的肚子被餓了一天，總算是找到了吃的東西。想不到這個貧瘠之地還能找到些許的東西嘛，也怪淩風盟的人戾氣太重，所以做的事情也就相對的極端了一些。

碧瑤又是淩風盟的獨樹一幟，她倒不吃什麼人肉，今天也陪著李明一起度過了饑餓的時光。而今有一些野果果腹，也歡喜的接過一個，細嚼慢咽起來。

“李兄，碧瑤，剛才你們談什麼呢？遠遠的就聽到李兄驚訝的聲音，說的什麼秘密？”唐傲也坐到了一旁，與李明二人暢聊起來。

“就是說到了什麼音律之秘，碧瑤問我是否知道，我根本就未聽說。唐兄，正好你來，你見識寬廣，你挺過沒？”

唐傲睜大了眼睛，“音律之秘，我在楚國就曾聽說過。相傳好像是和樂器有關，不知道這裏邊究竟有什麼奇特的秘密。傳說是傳說，但是也是鮮為人知，到最後也就被人遺忘了。嗬嗬，你們莫要在意，現今我們好好的避過風頭才是。”

“廢話，音律之秘，不和樂器有關和什麼有關？唐兄，我看你見識也不比我多多少，哈哈，不過，我猜想這裏邊是有一些寶物還是什麼。要真得到了一些寶物，哈哈，咱們也發財了。”想到財物，李明的眼睛就泛出了金光，毫不誇張的說，李明現在都還帶著在天香閣做樂師的銀兩，錢雖不多，但李明看著比命還重要。

畢竟，李明現在還隻是一個小人物，他要求的永遠都隻是吃飽喝足，其餘的，再沒有想過要幹什麼大事。這樣的人，存於世間當中，無比的歡快暢然，每天都有一些無比的樂趣，但是也少了一些上進。亂世之中求安逸，這是十分奢求的事情。

“就你喜歡財寶，不過我倒覺得應該不是財寶那麼的簡單，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地圖，那地圖裏邊有無數的武功秘籍。”碧瑤也開始幻想著，現今她的武藝在神州之中，算不上一流高手，頂多隻能算是二流。而身邊的唐傲，此人生性安穩，武藝、智謀兼備，這才是一流高手。

罷了，是財寶也好，是什麼武功秘籍或者什麼兵法也罷，總之，音律之秘根本就是一個傳說，它還久久的埋葬在某個角落，等待著某個人去挖掘。彼時，不知道真正的秘密究竟是什麼。然而，真有這麼一天的時候，李明再不能如此的安逸舒適，或許，又將是另外的一個人生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