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空空蕩蕩。
我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更是百感交集。
走到客廳,客廳裏多了一個新的婚紗照。
五年前我和傅恒那個婚紗照已經被替換了。
婚紗照上的女人和我有著一樣的臉,但是她臉上的神色更多的是自信,從容,還有果決,她剪著利落的短發,眉毛被精心的畫過,精致又獨立。
我照著鏡子看我自己,是啊,我的眼睛裏太柔和了,對老公,對兒子,對家庭顧念太深了。
可我沒結婚時,與穿越女何嘗不一樣呢?
我把家裏仔細打掃了一番,我被奪舍一個月,家裏已經亂成了豬窩。
一切收拾幹淨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房門被打開,傅恒和亮亮這對父子出現在了門口。
“你們還回來做什麼?”我冷著臉說。
“快,給你媽媽道歉。”傅恒用力踢了一腳亮亮,亮亮被踢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亮亮眼睛裏噙著淚水,哭著抱著我的腰說:“媽媽,我錯了,我知錯了,你不要不要我,我最愛媽媽了!”
孩子再差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打斷骨頭連著筋。
我看著他哭的這麼難過,我心裏也是有一些不舒服。
“老婆,我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們吧......我不能沒有你,亮亮不能沒有媽媽,我們和好吧。”
傅恒也走了過來,把我摟在懷裏,“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不信你問問兒子?”
亮亮露出真誠明亮的大眼睛巴巴的望著我說:“媽媽,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氣你了!”
我歎了口氣,終歸是心軟,原諒了他們。
“媽媽,我想吃你做的油燜大蝦了,好久沒有吃了。”亮亮擦掉眼睛裏的淚水,笑嘻嘻的說。
“好好,我這就給你去做。”
於是我就又進了廚房,他們父子二人則是坐在客廳看電視嗑瓜子。
我打掃幹淨的客廳,又被他們弄臟了。
我歎了口氣,算了,懶得說他們。
油燜大蝦是我兒子亮亮最愛吃的一道菜,每次做這個菜我都需要大半個小時才能做好。
每次做這個菜四處飛濺的熱油都會燙到我,可為了兒子我認為一切都值得。
“油燜大蝦來咯。”我端著熱氣騰騰,還沸騰著的油燜大蝦走出廚房。
那對父子此時正在嘀咕著什麼,見到我來,瞬間就停止了交談。
“你們說什麼呢?”我朝著他們走去。
“沒什麼老婆,快,把大蝦放在桌子上吧。”我老公說著。
“神神秘秘的。”我端著一大盆熱菜就走過去,就在此時,我感覺腳下一滑,心中暗叫不好,怎麼地上有洗碟精?我剛要穩住身形,一個身影就竄了過來,直接撞擊在我的腰間!
“亮亮,你幹什麼!”我又驚又怒,身體再也維持不住,徹底摔倒。
一大盆油燜大蝦就撒在我的身上。
滾燙的熱油如同針紮一般,刺入我的皮膚之中。
“好哦好哦!這一下我那個媽媽又要回來了!”亮亮拍手叫好。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我渾身燙傷,但是心底卻徹底涼了。
五年婚姻,五年母子關係,在這一刻仿佛都是笑話!
鑽心的疼痛讓我很快陷入了暈厥之中。
我再次醒來時,是在重症病房,因為燙傷嚴重,我整個人都被隔離開來。
大夫見我醒來,眼睛裏帶著憐憫的說:“哎,本來沒這麼嚴重的,你家裏人把你送來的太晚了。”
我點點頭,眼角有眼淚流了下來。
我知道,他們是想等穿越女占據我的身體,但是這次我實在受傷太嚴重,穿越女怕疼,沒有敢占據我的身體。
“後續治療可能會很漫長,你要有心理準備。”大夫說著。
我看著病房門口,傅恒在和亮亮爭論,傅恒罵亮亮說這次把我傷的太嚴重了,導致穿越女沒有過來,他們對我受傷沒有絲毫的關心。
我的心徹底死去。
“大夫,有沒有安眠藥,我疼,想吃點好好睡一覺。”我生無可戀的說。
大夫表示理解,畢竟我這個中度燒傷前期確實很難熬。
大夫把一瓶安眠藥遞給了我,見我病情穩定後,這才走出了病房。
門外的丈夫和兒子還在爭吵,我更是心如死灰,
是我太粘人,是我太顧家庭,是我太愛你們了!
這麼多年,我實在是太累了,既然我怎麼都無法讓你們滿意,那我就徹底消失。
想到這,我把一瓶安眠藥都倒入嘴中,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而我也終於去世,結婚五年,年僅二十九歲。
門外父子二人見到我吞藥,發瘋一般朝著病房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