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媛怎麼樣了,我給她熬了大骨頭湯。」婆婆站在門口並不進來,舉著個飯盒一臉的殷勤。
我的傷就是她用花瓶砸的,她現在見了我都心虛。
「媽,靜媛剛醒,出了點事情我們出去說。」
馮朝陽接過飯盒,領著他媽出了門。
我自己躺在病床上,眯了眯還有些酸澀的眼睛。
上一世,馮朝陽趁著我生病,開始著手算計我的財產,三家美容店,兩家美甲美睫,兩處房產,五年之內,全部變更成了他的名字。
我被哄的每天在家很少出門,他換了我的手機號,讓我和我的朋友們斷了聯係。
而他之所以還沒和我離婚,是因為我在北郊有一塊地。
那是我父母留給我最後的遺產,遺產上寫明,除非拆遷,或者留給下一個順位繼承人,否則不能變更所有人。
不管是買賣,還是贈予,都不行。
這份遺產的條件苛刻至極,也成了我還能留在馮朝陽身邊最後的籌碼。
他在等拆遷,等他拿到拆遷款的那一刻,就會毫不猶豫的踹了我。
畢竟我對他來說,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了。
而他,也從農村好不容易熬出頭的大學生,依靠著我的財產迅速擴建美容行業的市場,變成了花市上流圈子裏的新貴。
「媽,你一會回家給靜媛拿兩套換洗的內衣,醫生說她還得住幾天院。」
馮朝陽領著婆婆進來,婆婆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探究。
「媽給你熬的大骨頭,你快嘗嘗,她擔心你熬了半宿呢,可香了。」
我端起碗喝了兩口,轉頭道謝。
「謝謝媽,不用擔心,我沒什麼事,過幾天就能出院。」
婆婆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坐在了我的病床邊,我注意到她隻坐上了半個屁股。
這是懷疑我還是害怕我?
「真的沒事,不是說失憶了嗎?」
「朝陽說我丟了三年的記憶,但我感覺我還好啊,我認識你們,就是現在還有些懵,沒事,等過幾天我讓我爸回來一趟,再問問他三年都發生了什麼,就差不多能補全。」
聽我說完,屋裏的兩個人齊齊變了臉色,對視了一眼。
「靜媛,你還問爸幹什麼,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當然不是,老公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但是我想按照我的習慣,我大概率會有最少一半的時間是和爸媽她們待在一起的,我隻是想拚湊一下記憶。」
馮朝陽歎了口氣,坐在凳子上閉口不言。
「怎麼了這是?」
我察覺到氣氛不對開口詢問。
「靜媛,你剛醒,這件事情其實不應該和你說的,但是,早晚你都要知道的,爸和媽,在兩年前出了車禍,一起去了。」
哐當。
我手一鬆,半碗骨頭湯都撒到了床上,碗也掉到了地上。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靜媛,靜媛,醫生,病人昏過去了,醫生快來啊。」
......
我閉著眼睛聽耳邊婆婆和老公的交談。
「看來兒媳婦這是真失憶了。」
「是啊,連她爸媽死了都不記得了,更是沒有提過兮兮一句。」
「你有沒有問過她最後的記憶在哪。」
「她說是去南昌學習,我記得應該是我結婚之後的第三個月左右。」
「真是老天都助我們,那時候她還沒懷孕呢,上哪記得自己還有個閨女去。」
「這下好了,不會再鬧了。」
「但兒子,咱們也得想個辦法,她是不記得了,但她那些員工,朋友,可都記得,這要是誰告訴她了可怎麼辦啊。」
「媽你放心,我已經有了計劃,現在在她的思想裏,爹媽沒了,我就是她最親的人,還不是我怎麼說怎麼是。」
他們倒是一點都沒懷疑。
不過我已經有了找回兮兮的計劃。
馮朝陽不會告訴我兮兮在哪,隻顧著一味的和他吵不是辦法,我要讓他親手把兮兮送回來。
我掐著手指頭算日子,再過幾個月,小姑子就會被檢查出懷了身孕,我必須在她懷孕前完成這一切。
除了要盡快找回我的兮兮,還因為懷孕的母親,法院會寬大處理,甚至不會判刑。
那可是我不能接受的。
因為突然收到父母離世的打擊,再加上後腦時不時傳來的陣痛,我開始一蹶不振。
每天大多數的時間就是發呆。
住院一周後,馮朝陽和婆婆換崗,白天的時候都是婆婆在。
我知道他是去了門店,門店每天都在營業,做為老板不可能長時間不露麵,而且他想要掌握美容店,當然是越快動手越好。
我也每天自顧自的裝林黛玉,還衝馮朝陽要了一部新手機,理由是想白天也能和他說說話。
馮朝陽完全沒有懷疑,因為我從來不會記得別人的電話號碼。
拿到新手機,我卻迫不及待的聯係上了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美容店店長,唐鑫。
別人的電話號碼我或許不會記得,但她的,我卻因為這幾年的合作牢牢記得。
我的計劃需要她幫我,而且我斷定她不會和馮朝陽同流合汙。
聯係了唐鑫後,我上午立馬去拍了兩張片子,下午護士來病房找婆婆,說是唐醫生叫病人家屬去一趟。
婆婆不太放心的叮囑了我幾句,就出了門。
而我的手機,也在這時候叮咚響了一聲。
我知道,我該行動了。
我掀開被子,穿著拖鞋,跟在婆婆的身後,去了唐醫生的辦公室。
但我沒進屋,就站在門口偷聽。
「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上次照出來的陰影我們原本認為是這次受傷造成的淤血,但目前看來淤血的範圍並沒有變化,不排除是腦瘤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