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到了熬夜前看過的男頻文裏的窩囊男配身上。
這書已經快到結尾。
而原主,因為壞了表弟雲霆的功名,此刻正跪在堂中受兩位嫡姐責打。
大姐呂荷手持戒尺,每一下都重若千鈞。
“跪在這裏磕頭認錯,不到一千個,休想起來。”
二姐呂婧麵帶譏諷,將一盞酒擲到我麵前。
“你這等狼心狗肺之人,不如一死了之。”
我看著那杯酒,心中冷笑,一飲而盡。
兩位姐姐臉色驟變,一時間竟忘了動作。
“你這是要尋死不成?”
1.
大姐的聲音微微發顫。......
我跪在地上,渾身傷痕累累。
大姐呂荷手緊握戒尺,聲音卻帶了幾分顫抖。
“還如此頑固!今日,你若不向霆表弟認錯,我便叫你知道什麼是後悔!”
雲霆忙撩袍跪下,聲音低沉卻堅定:“兩位表姐莫要動怒。”
“聞遠表兄雖有過錯,但也不必如此。”
“春闈雖錯過,來年再考便是。若不成,我亦可從商。”
這番話不但未能平息兩位姐姐的怒火,反倒令她們更加震怒。
呂婧麵帶怒氣,隨即一腳踢來,正中我胸口。
“還不快向霆表弟賠罪?!”
我望著那杯毒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堂前燭火搖曳,映照著我蒼白的麵容。
我手中的酒杯微微顫抖,卻毫不猶豫地將其舉至唇邊。
毒酒入喉,如萬蟻噬心。
我強忍著劇痛,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聞遠!”呂婧失聲驚呼,麵色慘白如紙。
毒酒入喉,如萬蟻噬心。
原主在這話本中不過是個供人憎恨的配角,今日這般結局倒也應了天意。
我閉目回想,雲霆確是這話本的主角。
前些時日,我確曾在他的飯菜中下了斷腸散,意圖壞他春闈。
隻是後來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地將那碗藥膳換了回來。
可雲霆依舊腹痛未能赴考,這其中定有蹊蹺。
那日廚房外,我分明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匆匆掠過。
想來是有人暗中作祟,故意推罪於我。
可惜我來得時間太不湊巧,還未能查個水落石出。
罷了——
府中眾人定會說我是畏罪自盡,倒也省了他們動手的功夫。
呂婧走近,眼中竟有幾分不忍。
她雖為原主的嫡姐,卻因幼時一事與原主結下深仇。
那年她病重,原主小不懂事,便趁夜偷換了她的藥方,害她病情加重,差點喪命。
自那以後,她對原主便如同仇敵。
及至她嫁入世子府,為世子顧衡生下一兒後,便更是變本加厲地針對於原主。
每每在原主父親麵前添油加醋,說原主在府中橫行霸道,以致原主常遭責罰。
如今見她露出這般神色,倒讓我心中生出幾分嘲諷。
2.
原主命數已盡,今日便是他身死之時。
若我不死,便永遠回不到我真正所在的世界。......
“你給我說話!”
呂婧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聲音尖銳。
我冷眼看她一眼,抬手將她推開。
她重心不穩,一下跌坐在地。
“滾。”我嗓音低沉。
“你敢!”
呂荷突然闖進來,抬手便要打我。
我偏頭避開,她這一掌落了空。
這便是原主的長姐——呂荷。
她生性冷漠,從不將原主這個弟弟放在眼裏。
待到原主及冠,她態度才有所緩和。
可這點溫情還未持續多久,便因雲霆到來消散了。
雲霆是父親新收的義子,一來便得了滿府青眼。
想必是這話本主角的氣運使然。
“聞遠,你害得霆表弟錯過春闈不說,如今還敢對你二姐動手?”
“你當真無可救藥!”呂荷目光淩厲。
我看著她那張虛偽的麵容,隻覺可笑。
原主曾為博她歡心,費盡心思。每日清晨為她煎藥,繡香囊,打點庭院。
可她呢?動輒就讓原主跪地受責。
“砰”的一聲,我將她狠狠推在門框上。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這般對我說話。”
“表兄,你怎能如此對待大姐。”雲霆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擋在呂荷麵前。
看著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冷笑一聲。
我看過太多這種角色,他們不過是借著主角光環招搖撞騙罷了。
於是,我一拳揮出,正中他那張假仁假義的臉。
“滾。”
懶得再看這些蠅營狗苟的人,我徑直往府中最高處去。
既然要死,那就幹脆利落些。
我正欲縱身一躍,卻被一人攔住。
回首望去,那是一位素衣女子。
她麵容清秀,眉目如畫,正是原主同窗蘇袖。
在那本話本裏,她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配角。
“公子且慢!”她急切地拉住我的衣袖,“人生在世,何苦尋短見?”
“春闈雖失,來年再考便是......”
“這世間美好尚多,何必執著一時得失?”
我本想冷言相對,卻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暖意。
3.
“罷了。”我輕歎一聲應下。
她麵上頓時綻開笑容:“如此甚好。”
“今日我聽聞公子身子不適,特來探望。幸好來得及時,否則…”
“公子莫要太過介懷他人言行,這世間自有明白人。”
聞言,我微微頷首。
她小心翼翼地扶我下了望樓,帶我去了街邊一家麵館。
掌櫃見是蘇袖來了,笑著多添了好些牛肉。
“嘗嘗這牛肉,味道可好了~”她輕聲說道。
我正要嘗上一口,卻見一道身影疾步而來。
“啪”的一聲,我手中的碗應聲落地。滾燙的湯汁濺濕了我的衣裳。
抬頭望去,呂荷正冷眼俯視著我。
“我早就料到你是假意服毒。”
“難怪那毒藥會恰巧被人兌了水。”
“聞遠,你以為這般做作,就能博得我和二妹的憐惜?”
“你這般行徑,隻會讓我更加厭惡。”
“呂姐姐!”蘇袖急忙起身,柔弱的身子擋在我身前。
“你怎可如此對待聞遠公子?”
我看著衣裳上的汙漬,緩緩推開蘇袖。
這種事,不該讓一個姑娘來出頭。
我冷冷看著呂荷,沉聲問道:“今日之事,大姐當真要鬧到這般地步?”
她冷哼一聲,我便將桌上剩餘的麵湯盡數潑在她臉上。
“啪”——
一聲脆響,我又將一把牛肉甩在她臉上。
她踉蹌後退,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淡淡道:“若再來尋我麻煩,休怪我不念兄妹情分。”
“呂聞遠!”她氣得渾身發抖。
我抓起最後一塊牛肉,準準擲入她口中。
“堵住你這張嘴。”
呂荷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人,在原著中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角色。
為了討好男主,連原主這個親弟弟的束脩銀子都敢私自挪用,我何必再給她好臉?
......
送蘇袖回府的路上,她輕聲道:
“公子你回府後,還請速速更衣。這春寒料峭,莫要染了風寒。”
她說著,輕輕拂去我衣襟上的塵土,動作溫柔細致。
我點頭應是:“多謝姑娘掛懷。”
這丫頭與原主的情誼,我已略知一二。
“聞遠公子近日似有不同。”
“往日裏你對大姐,可從未如此無禮。”蘇袖凝眸看我,眼中滿是疑惑。
我輕笑一聲:“人總有看清事物本質的一日。”
原主的宿命本該在今日終結。
但既然我來了,這劇情也該改寫了。
4.
與蘇袖道別後,我回府便見呂婧坐在廳中,似是專程等我。
我冷哼一聲,懶得理會她,徑直往內院走去。
不想,呂婧卻突然開口喚住我:“弟弟,我有話與你說。”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弟弟?
這稱呼倒是新鮮。
“有話快說。”我語氣生硬。
“那碗毒藥是我所備,你休想找那藥鋪作偽證。”
“我知你今日是真要尋死,隻是不知為何。”
這破書裏總算有一段正常情節了。
可這又如何?
在原本的故事裏,此時,她早已將原主逼上絕路。
“可笑。”我冷笑出聲。
“尋死還能為何,你心中不是最清楚?”
她們為了雲霆,一次次欺辱原主,奪他所有。他不尋死才怪!
“我......”
她欲言又止,我已不耐煩地轉身離去。
既已決意赴死,何必再聽這些虛情假意。
畢竟,這世上從無後悔藥可買。
正踱步間,我忽想到府中煤爐。
此計甚妙,正好拉上滿府之人做個伴。
夜深人靜時,我躡手躡腳下了樓。
正欲點燃煤爐,雲霆突然推門而入,嚇我一跳。
他走近看我,忽然冷笑:“你又想假意尋死,博取兩位表姐憐憫?”
“呂聞遠,我今日觀你一整日,就等你又使這般手段。”
說著,他抽出一把匕首在我麵前晃動。
“你猜若是待會兒兩位表姐見我被這匕首所傷,會如何想?”
我眸光一冷,嘴角勾起一抹狠厲的笑。
一個箭步上前,我直接扣住他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扭。
他吃痛鬆手,匕首應聲落地。
我撿起匕首,毫不猶豫地在自己手臂上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你不過是個隻會躲在女人背後的懦夫。”
我任由鮮血滴落,一步步逼近他。
“今日,我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瘋子。”
說罷,我將煤爐點燃,濃煙頓時彌漫開來。
雲霆麵色慘白,連連後退:“你、你真的瘋了!”
我大笑著關緊門窗:“既然活著這般痛苦,不如拉上你這個禍根一起上路!”
整個廚房內煙霧繚繞,血腥味與煤煙味交織在一起,平添幾分死亡的氣息。
5.
故而呂荷與呂婧趕來時,見到的便是滿地血跡,和我臂上的傷口。
以及蜷縮在地上哭泣的雲霆。
“快,姐姐,聞遠受傷了,快請大夫!”
呂荷愣了愣,並未上前,隻是拉起雲霆。
“他都要點燃木頭燒了呂家,二妹你還救他作甚!”
“姐姐!”呂婧氣得不行。
“都是因我們待聞遠不好,他才會如此啊。”
“你好好想想,這些年我們是如何對待聞遠的。”
我隻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陣陣發黑。
呂荷此時卻突然衝過來,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要是霆表弟沒有叫我們,你是不是就準備謀殺我們?”
“呂聞遠,你怎麼這麼惡毒?”
我被打得耳邊“嗡嗡”的,眼前都有些恍惚。
“啪”的一聲,我也給了她一巴掌。
不分青紅皂白衝上來就扇我,我又不是柿子,怎麼會任她欺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