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我被敲門聲驚醒。
顧思敏滿臉嘲諷,徑直走了進來。
“薑眠,昨晚睡得好嗎?”
“你有沒有聽見誰的哭聲啊?”
她意有所指,可我毫不在意。
見我無動於衷,她說話愈加淩厲。
“裝什麼?明明知道了真相,還覥著臉不放,你還真賤啊!”
“知道嗎?要不是因為你突然出現造成車禍,阿年怎麼會心甘情願娶你!”
“否則,我們一家三口早就可以在一起了!哪裏會輪的上你!”
她氣急敗壞,我卻感到好笑。
“這些話不應該告訴段景年嗎?他才是最清楚的啊。”
不想耗費時間,我轉身就走。
卻沒料她硬生生拉扯住我的頭發,用力撕扯身上的傷口。
“好啊!我看你這醜陋的傷疤到時候怎麼遮!你說,這麼醜的身體,阿年還會喜歡嗎?!他還願意娶你嗎?!”
出於自保,我拚命掙紮搞出動靜。
趁她鬆懈,我用力推倒她。
“薑眠!你瘋了!”
這一幕,正巧被段景年看到。
“要是思敏動了胎氣,我和你沒完!”
不知為什麼,顧思敏一副虛弱模樣,身下漸漸流出一攤血液。
“阿年,阿年,我好難受。”
“我隻是想給師妹遮一下傷疤......”
段景年把她擁入懷抱,絲毫不理會我身上的血漬。
“思敏,堅持住,孩子和你都不會有事的!”
“我們先去醫院好嗎?放心吧,我一定會讓薑眠給你個交代的!”
他們急忙離去,一路血跡。
婆婆見故,拉起我大罵離開。
“給我滾!你......你不準在出現我們家門前!我嫌晦氣!”
六年了,這個夢好長好長。
一場以生命和感情為代價的騙局,終於結束了。
坐上飛機後,我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係統,交易生效了對嗎?”
“還沒有,是你完全放下了。”
此刻,段景年在醫院急得團團轉。
他腦海裏全是顧思敏痛苦的表情。
他不懂,向來心軟的我為什麼會傷害思敏!
為什麼我從不接受思敏的好心?!
“顧思敏家屬是吧?她流產了,好好照顧她吧,尤其是病人的情緒。”
如澆頭冷水,段景年沒反應過來,段母便搶先破口大罵。
“什麼!我的乖孫沒了?!那個賤人使了多大的勁啊才把思敏推流產了!”
“醫生,你在救救吧!萬一是誤診......”
一旁的護士立刻打斷。
“你們誤會了吧?病人可是自己吃藥才流產的,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胎兒都五個月大了,還能狠得下心,真是活活受罪。”
迷茫之際,段景年回想到剛才我絕望的表情。
他在病床邊忍不住胡思亂想,一個奇怪的想法出現在心底。
直至發現顧思敏指甲邊緣的血痂,他不禁心慌。
“媽,照顧好思敏。我得回去看看薑眠。”
“看她幹嗎?!我都給攆出去了。”
話剛落,段景年耳邊傳來電話的無人接聽。
不對,不對勁!
來不及思索,他驅車回家。
黑寂籠罩著他的心底,仿佛要把他吞滅。
以前,家裏始終亮著燈,他的薑眠會等他到後半夜。哪怕一碗飯熱了再熱,薑眠眼神裏也全都是期待。
樓上傳來手機鈴聲,段景年越跑越快。
推開書房的門,他心頭一顫。
他沒看到薑眠,隻看見沾滿血跡的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