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他把外套脫下,熟練地披在我的身上。
我看著他,明明是同一個長相,換了個人格,就像換了個人。
“你就這麼回來了,思思怎麼辦?”
江陵冷笑,“不用管她,給她點好臉色就真以為自己能做江家少奶奶。”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放著動感的音樂。
“你最近心情不好,哥幾個商量了一下,爭取了點時間今天陪你散散心。”
江陵開著車帶我在城市裏兜了一圈又一圈。
下車的時候,韓書墨出來了,帶我去做了spa,緩解精神上的緊張。
緊接著是鄭忱,帶我去玩了緊張刺激的密室逃脫。
最後出來的是哈魯,他是江栩的最後一個人格。
是個8歲的小男孩。
在他的邀請下,我陪著他去了遊樂場。
天色漸晚,我和哈魯從摩天輪上下來。
他掂起腳尖,輕輕地親了親我的臉頰。
“姐姐,你知道嗎,哈魯在日語中是春天的意思。”
“我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能一直為你帶來春天。”
“不僅是我,其他哥哥們也是這麼想的。”
我心中溫暖,透過眼前的身體,看到了其中居住著的數個靈魂。
江陵、韓書墨、鄭忱、哈魯。
還有江栩。
我知道,江栩的每一個人格,都在以他自己的方式愛著我。
一個月後,江家傳來一個噩耗。
江母走了。
葬禮上,我黑衣素容,神情悲痛。
這個待我一直很好的長輩,終於還是帶著她未了的心願走了。
江栩看到了我,要把我趕出去。
“顧思意,我媽已經走了,你還要來糟蹋她的葬禮嗎?”
我沒說話,默默給江母的牌位上了三炷香。
江母死後沒幾天,我的身體就開始出現了嗜睡惡心的症狀。
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我懷孕了。
算了算日子,應該是發生在和江陵的那一晚。
江栩知道消息,鐵青著臉來找我。
“顧思意,我以前怎麼對你說的,讓你不要搞出野種來。”
“我媽剛去世你就給我懷孕,江家怎麼找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他越說越氣,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怨恨,抬起手扇了我一耳光。
我捂著臉,臉頰處傳來火辣辣的疼。
從臉上疼到心裏。
我被扇得頭昏眼花,險些摔到地上。
“今天下午,就去醫院給我打掉。”
江栩沒再看我,語氣冷淡地給我下了最後通牒。
“顧小姐,我不建議你打掉這個孩子。”
“你身體不大好,如果這次打掉的話,可能就再也無法懷孕了。”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試圖打消我的想法。
我握緊了拳。
我又何嘗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這是我和江栩的第一個孩子,也可能是最後一個。
想起江栩憤怒的模樣,我狠了狠心,“打掉吧。”
醫生歎了口氣,讓人給我安排做手術。
手術結束,我蒼白著臉從手術室出來。
周圍站滿了準爸爸們,到處充滿著對新生兒的期待。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一個人來。
走出醫院,江陵急吼吼地跑了過來。
“思意,你真的把孩子打掉了嗎,那可是我們的孩子啊。”
我甩開了他的手,透過江陵的眼睛對裏麵沉睡著的江栩說。
“江栩,我們結束吧。”
“我曾經虧欠於你,現在我賠給你我的母親和我的孩子,已經還清了。”
我不知道,我和江栩之間,是還彼此相愛。
還是因為不甘而捆綁著對方互相折磨。
不過現在,我想要自由。
就讓我們給彼此一個解脫吧。
我最後看了眼身後的城市,踏上了回老家的列車。
再見了,江陵、韓書墨、鄭忱、哈魯。
再見了,江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