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心中愕然,悄然躺回病床。
門被推開,沈涇川就帶著思思進來。
我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著我的我女兒。
這些年,沈涇川不知道給她吃了多少垃圾食物,明明才五六歲,可已經胖的連脖子都沒有了,五官沒有和我一絲相似之處。
沈涇川高揚著下巴,挑釁開口:
“裴桉,你以為你跟傅晚漁結婚就贏了嗎?”
“我告訴你,你永遠都是備胎,如今我回來了,你看看傅晚漁對你還有什麼好臉色?”
思思也虎視眈眈地仇視著我。
我在傅晚漁護著沈涇川的時候就徹底心死,目光空洞的望著天空。
沈涇川不滿意我這樣淡然的態度,眸光流轉,心下便生一計。
他突然湊近我耳邊,小聲地說:
“實話告訴你,你女兒當初根本沒有死在雪崩下,而是被傅晚漁送給了我。”
“也就是,我的女兒思思其實是你的親生骨肉。”
“而且這些年,我一直給思思洗腦,告訴他你是搶走她媽媽的壞人。”
“就算你搶回她,她也會仇恨你一輩子的!”
說完,他滿懷期待的盯著我,以為能在我臉上看到憤怒,崩潰。
可我淚早已流幹,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沈涇川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歇斯底裏,咬牙說出來他最大的秘密:
“其實思思根本沒有白血病,是我給她下藥,為的就是讓你知道傅晚漁是我的!”
我瞳孔驟然放大,艱難支撐起身子:
“沈涇川,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從來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就算因為我娶了傅晚漁,你有什麼不滿,你衝我來,你已經搶走我的女兒了,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女兒?”
我字字泣血,眼神狠厲,恨不得立刻把女兒搶回來。
可我剛伸手,沈涇川突然倒在地上。
“對不起裴桉,我知道我是傅晚漁的初戀不該再回來,可是思思生病了,我沒有辦法......”
“要打要罵悉聽尊便,但求求你,給思思一條活路——”
傅晚漁從屋外快速進來,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
“裴桉,你為什麼要針對沈涇川?我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已經和你結婚了,難道你連一點容人之度都沒有!”
她麵容冷峻,眼底滿是失望。
說完,再也沒有看我一眼,拉著沈涇川就離開。
身後的思思朝我吐口水,也跟著跑了。
我扯掉手背的針管,徹底死心,獨自做了手術。
良久,我重新睜開眼,第一時間就拿出手機買了機票。
眼角終於劃下一滴淚。
這是我最後一次為傅晚漁落淚,從此以後,我和她再也沒有關係。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傅晚漁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老公,別鬧了,等你出院了我們就備孕。”
“到時候我們再生個孩子,一起好好過日子。”
我沒有告訴她,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免得糾纏。
“好。”
得到我確定的回答,傅晚漁鬆了一口氣,完全沒有注意到我虛弱的聲音。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沈涇川的驚呼聲,傅晚漁立刻掛了電話。
我自嘲的笑笑,她現在裝都不願意裝了。
出院那天,醫生看我一個人,要給家屬打電話。
我拒絕了,就算真的給傅晚漁打電話,她肯定也不會來。
果然,我一個人艱難的繳費時,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直說很忙,沒有空的的傅晚漁正溫柔的牽著沈涇川。
“晚漁,我都說了不過是個小傷口,根本不需要來醫院,你就是太小題大做。”
“別鬧,菜刀哪來的小傷口,不立刻處理會留疤痕的,到時候就不好看了。”
心口陣陣酸澀。
原來她不是不知道怎麼愛人,隻是愛的不是我罷了。
處理好醫院的事情後,我回家收拾衣服。
這些年,我和傅晚漁有過快樂的時光,她也曾送過我不少名貴手表,我全部沒動,留在櫃子裏。
隻是我給傅晚漁買的東西,以及這些年我的東西,能送人的我都送人了,不能送的我就都扔了。
曾經以為的溫馨,結果都是假象。
既然如此,我把傅晚漁還給你。
看著整潔,沒有我一絲痕跡的家,我留下離婚協議,放在最顯眼的地方,離開。
我買了最近的一趟飛機。
上飛機前,我收到了傅晚漁的短信:
“裴桉,別生氣了,我知道這段時間對你忽視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藍莓蛋糕,馬上就回家啦。”
我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喜歡吃藍莓的從來都不是我。
打開家裏的監控攝像頭,我看到傅晚漁推開門,看著空蕩的家,渾身僵硬。
快步走到客廳,在看清桌子上的離婚協議和小紙條後,她手上的小蛋糕猛的掉落。
小紙條是我留給她最後一個禮物:
“我知道,思思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