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媽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隻會喊：“她爹，你冷靜，冷靜。安英，你快跪下認錯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混戰時，我哥和我嫂子已經退到大門口看熱鬧去了，好像這一家子的死活都跟他們完全沒有關係。

“你走啊，走啊。”我媽終於回了神，她衝過來推我，“你爸的脾氣你知道的，你把他氣成這樣，他真的會對你動手的。”

“那正好，他殺了我，給你們的年夜飯助助興。”我袖子一擼，“我告訴你，我不走，我今天要看他怎麼殺我。”

“你不要再戳我的心了，安英，你快走。”我媽使勁推我。

我和我媽拉扯時，我爸從廚房出來了，他手裏果真拎著一把殺豬刀。

我媽尖叫一聲，人就傻在那裏了。

我爸舉著刀朝我衝來，我操起腳下的凳子，他不客氣，我也不會客氣。從我掀桌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不忍了。

三十三年了，我已經忍夠了。

手起，刀落。

我爸手上的刀被我的凳子打到了地上，他的手也被凳子砸腫了。他哪裏能罷休？伸手還要扇我耳光，我半點不讓，就用手裏的凳子擋他。

他連打了七八下都打在了凳子腳上，眼看實在不是我的對手，他隻能靠到牆邊咒罵我。

“馬安英，天會收你，雷會劈死你。你怎麼不死在外麵？你還有臉回來過年，回來丟老子的臉。你給我等著，遲早我要打死你。”

“馬國軍，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你別妄想再動我一根手指。”我朝他喊。

我爸一聽又跳起來，看著我手裏的凳子，他灰溜溜地停下了腳步。

我媽跑到我爸身邊，她看我的眼中有了驚懼。

“新陽，給我殺了她，你給我殺了她。”我爸開始衝著我哥喊。

我回頭瞪著我哥，那個慫包，這會兒已經嚇得躲在了老婆身後。叫他賭博下賭注他膽大包天，叫他真和我打架，他未必真有那個膽。

“把錢還給我。”我也懶得跟他們再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