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孩子哭著找上門,手裏拿著丈夫初戀的照片。
比白月光更厲害的是死去的白月光。
比死去白月光更厲害的是,她躲起來給他生了個孩子。
他們愛情的結晶住進家裏,全家歡樂。
隻有我拿著他藏在角落裏的報告單失神。
原來被婆婆嫌棄這麼多年的不孕,是因為他早就結紮。
客廳裏丈夫溫柔的輕哄著不屬於我們的孩子,桌子上擺放著我調理身體吃的中藥。
後來,不願和我生孩子的男人看著我隆起的小腹,不可置信。
「你這麼快就懷孕了?」
我的新婚丈夫攬著我的腰。
「林先生,牛不行別怪地不平。」
1
開門看見門口哭哭啼啼的女孩時,我是有些懵的。
婆婆不滿的在屋裏嘟囔。
「這大冷天的,開門也不知道馬上把門關上,你是想把我的老寒腿凍出來呀?」
「你是?」
我沒理會婆婆,看著麵前楚楚可憐的小姑娘。
她約莫10歲左右,手裏緊緊攥著一張紙,鼻尖凍得通紅。
「阿姨,我來找我的爸爸。」
她一開口,屋裏辱罵個不停的婆婆,總算是安靜下來。
她伸長脖子朝外看。
「琉鈺啊,門口誰啊?」
「小姑娘你找錯了,你是不是迷路了呀?要不然我幫你報警吧。」
我掏出手機,小女孩搖搖頭。
「我沒有找錯,陳子碩叔叔給了我這個地址,說爸爸就住在這裏。」
外麵太冷,我將女孩拉進屋裏沉默著看向她。
陳子碩,是我丈夫的好友。
若先前我還在想,她是不是哪家走丟的姑娘,如今我的心慢慢開始沉了下去。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我在心裏不停祈禱,然而這終究是徒勞。
「林嚴理。」
婆婆驚呼著湊上前來,我頭腦一陣發暈。
林嚴理那是我丈夫的名字。
「哎喲,小姑娘,你媽媽叫什麼名字呀?」
婆婆眼底的欣喜就要抑製不住。
「叫......林嵐。」
女孩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將頭埋得更低了。
這個我未曾聽說過的名字,卻讓婆婆臉色大變。
她背過我去轉身給丈夫打電話。
「小理啊,你快回來,林嵐的孩子找上門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婆婆忙前忙後的給女孩端茶倒水,眼裏都是殷切。
女孩名叫童童,他說他的爸爸叫林嚴理,媽媽叫林嵐。
可林嚴理是我的丈夫,我們十年前結婚,雖說是聯姻。
那會我父親還活著,我們相識不過兩個月,便草草結了婚。
好在林嚴理待我不錯,10年我們相敬如賓。
即使我父親倒台,我家的資產被人吞噬殆盡,他也未曾嫌棄過我。
隻是我一直不曾有孕,加之家族沒落,婆婆對我的態度也從最開始的巴結討好,到現在的嫌棄。
林嚴理從公司回來了,他進門便著急忙慌的朝著客廳的沙發上瞧。
我心慌的厲害,連忙站起身。
「老公......」
然而我的話梗在喉嚨,看著他大步邁向前,一把將女孩摟在懷裏。
婆婆在一旁偷偷抹著眼淚。
「小理,這孩子說是你和林嵐的,她倆長得確實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丫頭。當時不是說把胎打了嗎?」
2
小姑娘將手裏的照片遞上去,老公的眼眶瞬間紅了。
我這這才看清,照片上是一對甜蜜戀人的合照。
女孩笑得溫柔大方,男孩看見他的眼裏都是寵溺。
那個男人,是年輕時的丈夫。
「你媽呢?」
他顫抖著問出這句話,女孩抽噎的聲音越來越大。
「媽媽去世了。」
婆婆悄悄的扯掉女孩的一根頭發,我低下頭假裝沒看見。
林嚴理的嗓子更沙啞了。
「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媽媽去世後,繼父要收養我,可是他太忙,我想找我的親爸爸。」
「因為叔叔說,隻要按照這個地址,就能找到我的親爸爸。」
女孩朝丈夫懷裏縮了縮,聲音悶悶的。
「爸爸,我終於找到你了。」
相愛十年的丈夫,原來早已成了別人的父親,我覺得簡直太玄幻了。
胸口悶的發疼,我輕輕在沙發上坐下。
丈夫這才注意到我還在一旁,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伸出手過來拉我。
「琉鈺......」
不知怎的,見他伸過的那隻手,我隻覺得惡心,微微向後撤了撤。
「林嚴理,你不解釋一下嗎?」
他失神的看著在一旁抽噎的女孩,拉著我朝臥室走。
「琉鈺,我們進房間說。」
女孩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擺。
「爸爸你別走,我害怕。」
婆婆急忙扯住她輕哄。
「童童乖,讓爸爸跟你徐阿姨說句話,奶奶給你拿好吃的小蛋糕。」
丈夫也蹲下身子,溫柔的將女孩額前的劉海撩到耳後。
「乖,爸爸去去就回來。」
我冷冷的看著這一家。
我記得沒錯的話,我也是這家裏的一員。
他們卻是直接跳過了我接納了丈夫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琉鈺......」
丈夫搓著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
十分鐘後我失神的坐在臥室的床上,不知道作何反應。
原來,那些青春時期看過的霸道總裁小說,女主帶球跑這種事竟然發生在了我丈夫的身上。
當初丈夫家庭優越,跟林嵐戀愛二人以為會得到家裏的祝福,愛的轟轟烈烈。
可婆婆說家庭差距太大,迫使二人分手。
女孩扔下一張人流單,留下痛不欲生的丈夫,轉頭就出了國。
而他也在不久後便和我聯姻。
「我真的沒想到她會把孩子生下來,而且還......」
丈夫的眼眶越來越紅。
「她怎麼這麼傻?」
至此我才知道,原來我丈夫的心裏一直都有著一個白月光。
而那女人給他生了個孩子,現在就好好的坐在客廳。
「琉鈺,她還是個孩子,而且畢竟是我的骨血,她沒有地方去,先讓她暫時住在家裏吧。」
丈夫看似在和我商量,語氣裏卻都是不容拒絕的冷硬。
我一言不發,他幹脆將門打開喊女孩進來。
「童童叫媽媽,以後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生活。」
「我會彌補這10年來對你的虧欠,徐阿姨也會像你的親媽媽一樣待你,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他將女孩手裏的照片拿過來,輕輕的摩挲著上麵的女人。
「這張照片爸爸先替你收起來。」
我還未開口,他就已經給我安排上了後媽的角色,卻沒問我願不願意給他的孩子當後媽。
我出聲打斷他。
「林嚴理,我不想給別人的孩子當後媽。」
婆婆一直在門口聽著,聽到這裏忍不住推門闖進來。
「你什麼意思呀?徐琉鈺!她還是個孩子,你連個孩子都容不下嗎?」
「又不是說林嵐就在眼前,林嵐都死了,你有沒有點同情心?」
林嚴理慌忙去拉他媽媽的胳膊,我腦袋混沌一片,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嚴理哄我。
「你先讓她在家裏住下,過幾日我叫小米將她帶出國。」
小米是林嚴理的妹妹。
3
當天晚上,林嚴理俯身親吻我,我輕輕避開。
他有些訕訕的尷尬。
「老婆,今天是你的排卵期。」
10年來的排卵期,我從未錯過。
我今天實在是提不起興致,我沒想到我渴求了10年的孩子,如今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眼前。
可她不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
她是我丈夫和另外一個女人愛情的結晶。
「咚咚咚。」
門被敲響,丈夫詫異的挑眉。
「誰?」
「爸爸。」
我從床上坐起,看著門口站著那個小小的身影。
女孩帶著哭腔。
「爸爸我害怕,我想媽媽。」
她受到驚嚇似的撲進丈夫的懷裏。
「你能把媽媽的照片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我看著丈夫起身,從自己的枕頭底下摸出了那張照片,心不自主的下沉。
他抱著女孩坐在床頭,兩人背對著我,林嚴理像是忘記了我的存在,聲音溫柔的輕哄著她。
「不要害怕,爸爸在這,媽媽也在呢。」
小姑娘窩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
「爸爸你能給我講一下媽媽年輕時候的事嗎?」
昏黃的床頭燈下,男人溫柔的放輕嗓音,給女孩講著和她媽媽的戀愛經過。
我渾身冰涼,坐在床的另一側,呆呆的看著溫馨的二人。
今天發生的一切仿佛是在做夢。
「林嚴理......」
我忍不住上前。
「啊!鬼啊!」
可能是我的臉色太過蒼白,女孩被我嚇了一跳。
她嚎叫著使勁朝林嚴理的懷中鑽。
「爸爸我好害怕。」
林嚴理皺著眉頭看我。
「琉鈺,你幹嘛突然出聲?」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爸爸你讓她走好不好?我好害怕,徐阿姨她的臉好白,好像鬼......」
林嚴理抿抿唇,視線不敢看我。
「你徐阿姨隻是沒睡好,咱讓她背過身去就行了。」
女孩卻不依不饒,哭嚷著說害怕,非要離我遠一些。
我沒有說話,林嚴理率先撐不住了。
「琉鈺,你要不先去客房睡一晚,孩子膽子小......」
我苦笑的勾勾嘴角,轉身不想再看這溫馨的一幕。
一整晚,我都未曾閉眼。
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和林嚴理相處的點點滴滴。
我們雖然是家族聯姻,我卻是對他有真感情的。
第二天一早,婆婆興衝衝的將林嚴理從床上拉起來。
「媽,你聲音小點,別吵醒童童。」
丈夫輕撫床上的女孩,站起身來和他媽一起來到客廳。
「媽找人加急做了這份檢測報告,真是你的孩子。」
婆婆欣喜的語氣都變了調。
「媽還以為這輩子都不能看到你要孩子了呢,你瞧瞧她長得多可愛,那眼睛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林嚴理也歡喜起來,可隨即又壓低聲音,有些擔憂的問。
「可是媽,琉鈺怎麼辦?童童留在家,肯定要跟她說一聲。」
婆婆輕嗤一聲,音量不減反增。
「她敢說什麼呀?十年來都沒給咱家添個孩子,天天中藥倒是大把大把的吃。」
「我從前還以為是你身體有毛病,現在看來我兒子哪裏有問題啊,分明就是那女人不爭氣,說她是不下蛋的雞她還每次臉色陰沉,我還說錯了?」
林嚴理慌忙去拉他媽。
「媽,你小聲些。」
我聽完了全程,從客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