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影帝最落魄的時候撿到了他。
他眼尾泛紅地說他因為車禍失憶,無家可歸。
我家徒四壁。
為了養他,我每天連軸轉20個小時擺攤賣炒飯,雙手被油燙得滿是水泡。
在我細心照顧下,他身上沒留下一處疤痕。
6年後陸言珩被豪門找回。
他靠完美無暇的身材被評為全球最性感男星。
並且和熒幕CP寧晚晚官宣訂婚消息。
可他再次失憶了,把我忘得一幹二淨。
他指著我水泡流膿的雙手,罵我惡心,讓我滾遠點。
陸母給我一張千萬支票,問我要錢還是要他。
想到上一世慘死的結局。
我二話不說拿了支票,定下3天後出國的航班。
1
聽見我的話,陸母嫌惡地皺眉。
“言珩失憶了1個月你都不肯離開,我還以為你是真心待他。”
“原來隻是窮酸貨為了撈錢的作戲。”
所有人都知道我愛陸言珩如命,即使他徹底忘了我,我也賴著要嫁給他。
可上一世,直到被毒死在精神病院時我才知道。
陸言珩兩次失憶都是騙我的。
第一次是利用我救他,第二次是為了甩了我,和青梅寧晚晚修成正果。
最後嫌我阻礙了他和寧晚晚在一起。
幹脆給我囚禁在精神病院,灌下過量致幻劑一死了之。
我沒解釋,淡聲對陸母說:
“3天後我就走,這件事不用告訴陸言珩。”
上一世。
陸言珩說我是他人生的汙點,現在被擦掉也應該悄無聲息。
陸母冷哼一聲,警告我必須按時消失在陸言珩的世界。
和她約定好後,我便打開電腦開始準備去英國UCL大學的申請材料。
撿到陸言珩後,為了照顧他和女兒,我大學退學回了小縣城擺攤賣炒飯攢錢。
那時陸言珩假裝失憶,經濟負擔、所有的事都堆在我身上。
每天連軸轉擺攤20個小時,被城管趕得到處竄,被人指指點點家裏有個吃軟飯的。
可到了陸家後,陸言珩卻嫌棄我一身的油煙味,在家裏安了30台空氣淨化器除味。
當著所有人的麵嘲諷我:“你這種鄉下女人,連空氣都是臟的。”
甚至不允許我和他同桌吃飯,隻能在廚房單獨吃。
重活一世,我不會再為任何人放棄自己的人生。
2
在我買好飛英國的機票時,陸言珩回來了。
進門沒見到我端著醒酒湯去關心,立刻帶著怒氣質問:
“薑芷,你怎麼沒給我們煮醒酒湯?!”
如同使喚家裏的保姆一樣自然。
陸言珩剛剛參加完明星晚宴,一身酒氣。
懷裏摟著的正是最近跟他炒得火熱的CP寧晚晚,身後跟著的,是我和他的女兒陸詩淇。
3人的照片已經傳遍互聯網。
【影帝隱退6年後再度與CP寧晚晚合體】
【陸言珩他真的,他超愛寧晚晚,看細節動作,還有這個眼神......】
【影帝女神悄悄育有一女!一家三口超有愛】
這場晚宴本該是帶我參加,上一世我哭紅了眼質問陸言珩。
他卻嘲諷冷笑,不耐煩地反問我:
“薑芷,別人都帶CP女伴,你讓我帶你這樣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保姆,去丟人現眼嗎?”
“你除了是陸詩淇的生母以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逾矩了。”
所以這一次。
我無視了他們三人,準備收好電腦回房。
陸言珩卻注意到了滿是英文的電腦界麵,伸手虛攔了一把,略帶猶豫地問:
“你在看什麼?英文的你個農村文盲也能看懂?”
我懶得理睬他的挖苦,沉默著要走。
寧晚晚卻擋在我麵前,笑得嬌柔:
“我今天幫言珩哥哥擋了太多酒,頭好暈啊,想吃芒果千層。
薑芷姐,麻煩你幫我做吧。”
上一世陸言珩將我囚禁在精神病院裏。
他派人給我打造了鎖鏈,讓我無法獨立下床,上廁所都要按鈴請護工幫忙。
而寧晚晚曾經帶著美工刀來“看望”過我。
她用細跟高跟鞋踩著我的手掌,反複碾壓,磨開血肉。
拿著相機錄像,欣賞我嘶啞求救,卻因為鎖鏈無法掙紮的慘樣。
最後在我手臂上刻下一個“賤”字,笑得肆意開懷。
而陸言珩後來發現,隻輕飄飄說了句寧晚晚品味不錯,給我的定位很準。
此刻,盯著她手指上,和陸言珩同款的戒指,我心底碎了半片,冷聲說:
“我芒果過敏,你自己叫外賣吧。”
陸言珩卻不耐煩地發了脾氣,像為她撐腰,大力攥住我的手,將我推倒在地:
“薑芷你裝什麼?晚晚叫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她是未來的陸太太!
別忘了你現在是在靠我們陸家養,你一個拖油瓶能在我們家當保姆還不滿足!”
我頭撞到櫃子上,生疼得頭暈目眩。
可心臟更是蔓延酸澀。
上一世在小縣城生活時,有一次生日陸言珩給我買了芒果蛋糕。
我吃完嚴重過敏,渾身紅腫。
陸言珩心急如焚,背著我跑了2個小時才到縣裏醫院。
自那以後,他承諾再也不會讓我的眼前出現芒果,否則就懲罰他永遠也娶不到我。
現在陸言珩假裝失憶。
可誓言卻生效了,曲盡緣散。
他也因為滿心都是青梅竹馬的寧晚晚,把跟我過往6年,所有愛意都消磨拋散。
“你太惡毒了!你是壞女人,欺負寧姐姐。”
小腿也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我低頭看,是陸詩淇。
她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把叉子,在我的小腿上用力劃動。
皮膚很快劃破,血珠冒出來,隨之蜿蜒而下,陸詩淇卻因為弄傷我而興奮,劃動得更加起勁。
“壞女人,讓你欺負寧姐姐,我要懲罰你!”
寧晚晚莞爾笑出聲音,誇讚陸詩淇是她勇敢忠誠的小騎士。
陸言珩細致地觀察我痛苦的表情,也露出愉悅的笑。
之前我始終不舍離開,可現在。
我隻覺心臟裏,最後一處顧念著陸詩淇的地方,隨著她的暴力動作,碎裂不堪。
這就是我在小縣城醫院,沒有麻醉,9個小時拚了命生下的孩子。
上一世長大後嫌棄我出身丟人,親手給我喂下致幻劑。
看著我在痛苦掙紮裏斷氣。
現在為了第三者,幾乎算得上是陌生女人,隨意傷害我。
直到3人終於在我身上發泄完脾氣,才一同回了主臥。
男女親密,小孩緊緊依偎。
隻有我像個外來保姆一樣,站在空蕩冷清的客廳。
我忍著疼痛,簡單包紮了傷口。
連夜收拾了3天後飛英國的行李。
東西不多,要帶走的除了衣物幾乎沒有,這就是我跟陸言珩的6年。
3
離開前2天。
我去銀行辦理外彙,以備留學需要。
走出銀行時,一個商場迎賓的玩偶攔住了我。
見我疑惑,他摘下頭套,是周承,在縣城生活時的鄰居。
“小芷,好久不見了!你什麼時候回家?”
我是個孤兒,因為陸言珩才有了家庭和孩子。
當初拋棄一切離開熟悉的縣城,隻是終究錯付。
聽著周承的關切,我勉強擠出笑容:“我不會再回去了。”
周承笑說:“我以前還以為可以追到你呢,沒想到6年前你撿了陸言珩回家。
但是現在你嫁得好也算是好事。
我為你開心,走吧,我請你吃飯。”
他說完便去跟經理請假。
100元一天的商場玩偶服務,他偏要請500一頓的餐廳,說是不知再見何時了。
我隻好同意他的好意。
餐廳旁開了京城最奢華的婚紗店。
曾經,陸言珩也說會帶我拍最好的婚紗,辦世紀婚禮,可最終什麼都沒有。
我往裏麵隨意看了眼,沒想到正是陸言珩和寧晚晚,而陸詩淇正跟在他們身邊。
我愣在原地,而陸言珩也注意到了我跟周承。
他立刻衝出來,二話不說給了周承一拳。
又扭頭罵我:“薑芷,你就這麼不安分要勾三搭四,這種貨色你也看得上!
也對,你這種農村窮女人,隻配找這種姘頭!”
“陸言珩你瘋了!”
我趕緊扶起周承,擋在他麵前。
而周承同樣是一臉沒反應過來,曾經愛我入骨的陸言珩竟然這樣惡語侮辱我。
我眼眶酸澀,死盯著穿著婚禮正裝的陸言珩和寧晚晚,恨聲質問:
“你們呢?難道是在玩過家家遊戲嗎?結婚要不要我隨份子錢啊!”
陸言珩愣了一瞬,沒想到我敢反駁,很快又理直氣壯地吼我:
“還不是怪你窮酸得丟人!
女兒希望能有一個美麗大方的媽媽。
晚晚也是為了滿足陸詩淇的願望,才來拍婚紗照的。
你別把人想得那麼齷齪,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水性楊花地犯賤!”
陸詩淇牽緊了寧晚晚的婚紗裙擺,衝著我點頭稱是。
“你太醜了,你才不是我媽媽,能不能滾出我們的生活!我要寧姐姐當我媽媽!”
寧晚晚滿臉得意,挑釁道:
“薑芷姐,女人老了就要服老啊,醫美該做了。”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陸言珩。”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冷冽。
“你以為你是誰?你除了是我女兒的生父,跟我沒有一絲關係,你沒資格管我!
你們一家三口愛怎麼演就怎麼演,別臟了我的眼。”
“至於你寧晚晚,喜歡用二手貨、插足別人,隨意你!”
說完,我扶起周承,頭也不回地離開。
身後,陸言珩的怒吼和寧晚晚的假意勸慰漸漸遠去。
周承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小芷,別聽他們的,你是最好的。”
在小縣城的時候,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即使我是個孤兒,說媒的人都數不清。
可到了陸言珩身邊,我就被棄如敝履、見一眼都嫌惡心。
重活一世,我不會再給他傷害我的機會。
4
我帶周承去醫院看好傷後便回家。
破天荒地,見到陸言珩抱著件婚紗坐在沙發上,像是等我。
見我進門,陸言珩冷硬的五官舒展開,他舉起那件婚紗走近我,溫聲說:
“今天我做事衝動了,給你道歉。
這件婚紗是我特意選的。
我們可以帶著陸詩淇去拍一套全家福,以後就擺在客廳這個位置。”
陸言珩說著,伸手指著客廳正中央的牆麵。
顯得重視非常,好似我真的會在未來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
“我和晚晚是事業營銷CP的需要,不是真的感情。”
可我一眼就看清了,那套婚紗正是今天寧晚晚身上那套。
她不要了。
陸言珩就送給我了。
在他心裏,我就是一個可以用二手貨、次品隨意敷衍的村姑。
因為沒見識看不出好壞,因為不重要所以不值得上心。
我沒拆穿陸言珩,隻問:“什麼時候?”
見我眼神定住,手指撫弄著婚紗,陸言珩以為是我滿意了。
“明天。”
我登機前1天。
我淡笑點頭,就當是留下我和陸言珩父女最後的印記和美好。
此後一別,終生無見。
5
拍婚紗照的時候,是難得的溫情時刻。
向來嫌棄我的陸詩淇,看著做完妝造的我,冷哼一聲:
“雖然比不過寧姐姐那種公主,但你還挺好看的。”
陸言珩輕輕打了她一下,將她抱起來跟我拍合照。
若是上一世我聽見這樣的話,不知會暗喜多久。
可現在心裏卻毫無波瀾。
自從我決心將他們從我的生命裏剔除,陸詩淇或是陸言珩,都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影響。
當然也無法幹預我的喜怒哀樂。
就在攝影師給我們指導好拍照姿勢,準備按下快門鍵時。
陸言珩尖銳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他給寧晚晚的專屬鈴聲。
他立刻叫停拍攝,接起電話。
那頭驚慌的女人聲音傳來:
“言珩哥哥,救命!有人調戲我,有3個人,我好害怕......你快來!”
陸言珩猛地變了臉色,說了句:“晚晚你別怕,我馬上趕到!”
沒留一句解釋,便衝了出去。
陸詩淇聽出了寧晚晚的聲音,也著急叫喚:“我也要去保護寧姐姐!”
父女倆很快消失在攝像館。
看著孤零零的我,攝像師忍著尷尬問:
“薑小姐,要等他們回來拍嗎?”
剛剛還算得上滿漲幸福的心臟,又被攻擊潰敗,隻留苦澀。
我自嘲笑了下,把婚紗退了,總之也不是我自己喜歡的款。
既然生命裏的配角都走了,那就隻拍我這個主角好了。
我選了一套大灣區女性常穿的職業裝款式,請攝影師給我拍了一套寫真。
另外順便錄了新的證件照,準備迎接留學後的新生。
而果然在拍攝結束後,我就在朋友圈裏看到了寧晚晚發的實況圖。
是陸詩淇躺在她懷裏,甜甜地叫“媽媽”,而身側的西裝正是,剛剛還站在我身側的陸言珩。
所謂的“酒吧調戲”隻是玩笑。
是寧晚晚在玩大冒險遊戲,抽到了要叫列表裏最親密的人來“解救她”。
於是陸言珩就不顧一切離開。
恰好,這也是我出現在陸言珩世界的,最後1天。
6
深夜陸言珩回家時,衣服上還帶著寧晚晚的香水味道。
而陸詩淇已經睡熟了。
陸言珩見到我,語氣難得柔和。
“晚晚在酒吧遇到點麻煩,我趕過去處理了一下,沒什麼大事。”
我點點頭,裝作深信不疑。
陸言珩謊言編得並不高明,因為我不值得他用心欺騙。
但我也不打算再鬧個不休,因為他也不值得我的愛了。
“你去給詩淇洗個澡吧,他今天玩累了。”
陸言珩隨口吩咐道,語氣理所當然。
我沉默地走到沙發邊,輕輕抱起陸詩淇。
小心翼翼地為她脫掉外套,準備帶她去浴室。
可就在我解襯衫扣子時,她突然醒了。
陸詩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看到是我,立刻皺起眉頭,用力推開我的手:
“我不要你!你走開!我要寧姐姐!”
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抬起腳,狠狠踹在我的腿上。
可腿上還裹著紗布,掩蓋在紗布下的,正是陸詩淇前天用叉子劃出的鮮血淋漓的一堆傷口。
疼痛難忍,我瞬間有些失力,酸軟了腿彎。
“滾開!你好惡心,你別碰我!”
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濃濃的厭惡,像恨透了我,生怕沾染了臟汙。
陸言珩聽到動靜,責備他:“詩淇,怎麼能這麼對媽媽?”
陸詩淇哭紅眼睛大叫:“她才不是我媽媽!寧姐姐才是我媽媽!”
我忍著小腿的腫痛,退到一邊去。
陸言珩徑直從我麵前走過,卻沒給我一個眼神,隻當我是家裏的傭人。
他對著吵鬧的陸詩淇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無奈,撥通了寧晚晚的視頻電話。
理所應當,又熟練得像很多次都這樣。
連那點無奈都像是裝出來的,隻是勉強敷衍我這個所謂的,親生母親。
“晚晚,詩淇想你了,你哄哄她吧。”
陸言珩的語氣溫柔得不像話,仿佛電話那頭的人才是他真正的愛人。
視頻接通後,寧晚晚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她笑得甜美,聲音軟糯:“詩淇,怎麼啦?想姐姐了嗎?”
陸詩淇立刻撲到手機前,小臉上滿是委屈,似乎被我碰到是什麼受不了的惡心事。
“寧姐姐,我想你了!我昨天在幼兒園得了模型獎勵,我要留給你!你什麼時候來家裏玩?”
寧晚晚笑著哄他:“姐姐明天就去看你,好不好?你要乖乖的哦。”
陸詩淇用力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開始和寧晚晚聊天。
可對我,她不是冷眼沉默,就是嘲諷、攻擊。
看著這一幕,心裏最後一絲溫情都被腐爛、掏空。
我轉身走進臥室,關上門,隔絕了外麵幸福的調笑聲音。
拿出手機。
我再次確認了英國接機的時間和房子信息。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隻等明天的航班。
夜裏陸言珩將我摟進懷裏,低聲說:“詩淇還小,不懂事,你別生氣。”
他抱得很緊,潛意識想抓住什麼似的。
我忍著惡心沒有說話,隻是閉上眼睛,假裝已經睡著。
聽著陸言珩均勻的呼吸聲,我在心裏默默倒數著離開的時間。
明天,一切都會結束。
7
我早班機。
車是陸母安排的。
我接完司機的電話,卻被陸言珩按住手腕,他眼裏隱隱不安,質問:
“為什麼你要去機場?”
我解釋:“媽媽讓我去接一個人,是很重要的朋友。”
聽到這話,陸言珩臉上的警覺立刻消散。
因為在顧家,我經常充當秘書、助理和保姆的角色。
陸言珩嫌棄地叮囑:“那你記得舉止大方,別露出農村來的窮酸樣,丟我的臉......”
見我神色冷淡,他轉移話題:
“我來安排你們中午吃飯的地方。”
我拒絕:“媽媽已經定好了。”
突然,陸言珩從背後環抱住我,雙手勒得很緊。
“我定好了新的婚紗,過兩天我們去拍婚紗照。我還預定了高定新款婚紗,你婚禮時穿。”
我忍著惡心說:“好。”
隨後,我用力掙開陸言珩。
他意外地看著我。
我連忙解釋:“我得去接機了。”
“我等你出來。”
幾分鐘後,我排隊過了安檢。
他震驚地衝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