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了宋經年九年,他為救白月光把我換成人質。
還說身為他未婚妻的我會更值錢。
綁匪等了三個月都沒收到保釋金,於是認定我毫無價值把我賣進黑色產業。
我在地獄遭受非人折磨,逃出來後終於學乖,對他避如蛇蠍。
可他卻哭著跪在我麵前,硬要我拿匕首往他身上刺。
1
我衣不蔽體光著腳踏進市區那天,被人拍下視頻傳到網上。
顧家千金,出現在眾人麵前從來都是光鮮亮麗,高不可攀,這副落魄模樣讓不少看客興奮不已。
每個人都舉著手機往我臉上懟,問一些不堪入耳的問題。
羞恥心嗎?
那種東西早就沒有了。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往前走,一言不發。
現在隻想好好洗個澡。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我麵前,我從沒想過回來見到的第一個熟人竟會是宋經年的哥哥。
“哥。”我乖順喊了聲,默默站在原地等待他斥責。
以往我不顧形象上趕著追求宋經年的時候,他總會批評我沒有禮義廉恥。
然而這回他隻把外套套在我身上,說了聲“上車”,其餘什麼也沒說。
可憐我嗎,也對,我現在的形象以後是不可能嫁到宋家了,他也不用再以長輩的姿態來教育我。
車內氣氛安靜的很,外麵一切紛擾都被隔絕。
中途他因工作的事提前離開,司機把我送回家。
家裏保姆見到我後,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忍不住驚呼:
“顧小姐,你是遭遇了什麼嗎?”
裏麵的人因她的動靜全看過來。
這棟別墅是宋經年的房子,他的朋友也會時不時來這裏小聚一下。
我抬眼望去,室內過於亮堂,晃得眼睛疼。
白汐語站在人群中間切蛋糕。
她身穿一襲鑲鑽的白色禮服,美得不可方物。
我低下頭,不再看她。
她是宋經年的白月光,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以前我還會拈酸吃醋,如今我隻想快些逃離這個地方。
長時間擠在狹小幽暗空間的身體,都忘了怎麼直起腰杆走路。
他們肆無忌憚打量著我,不知是誰發出一陣譏諷聲:
“顧家大小姐這是剛從哪個下水道出來啊?”
我不語,隻默默裹緊身上的外套,避開保姆攙扶,由周叔領我去宋經年書房。
2
宋經年身姿挺拔站在書架前,單手翻閱文件。
另一隻手舉著茶杯,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高貴優雅。
他長得很好看,大學時就有很多追求者。
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喜歡他九年,仗著家裏關係沒少逼過他。
對他死纏爛打,威脅他的追求者,更是不要臉麵硬要跟他同居,甚至逼他訂婚。
後來爸媽去世,公司破產,我能依賴的也隻有他。
我以為朝夕相處那麼久,早晚能讓他愛上我,可現實卻狠狠給了我一巴掌,讓我徹底清醒。
他漫不經心看過來,視線驟然頓住,擰起眉:“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我緊抿著唇,喉頭酸澀。
是啊,怎麼會弄成這副模樣。
他的白月光被綁架,他比人家老公還擔心。
擔心她受傷,就跟綁匪商量交換人質。
綁匪以為這是有錢人的情趣,答應的很爽快。
我聽了他的提議本是不同意的,可他說隻要我幫他這次,之後就會跟我領證結婚。
去的時候我很怕,可隻要想到能跟他成為正式夫妻,心裏就覺得什麼也不怕了。
一開始我被綁匪照顧的很好,他們生怕得罪我這個財神爺。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們沒見到錢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於是我被他們一次次踩進泥裏,再無從前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我在無數個夜裏哭成淚人,身為顧家大小姐,從小眾星捧月,怎麼就活成這樣?
在被賣進黑色產業那天我跪著求他們讓我打電話。
他們怕我向外人求救,把我毒打一頓,對我放狠話:“敢報j你就死定了。”
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哭著搖頭,說隻打給宋經年。
他們看過來的眼神輕蔑不屑,可憐我似的把手機扔給我。
電話剛通,是白汐語的聲音。
“經年,你還是去把你女朋友接回來吧。”
我屏住呼吸,靜靜聆聽。
可宋經年不悅冷哼:“矯情,讓她自己走回來。”
說罷,電話被他掛掉。
我不死心再打過去,又是被他掛掉,我打了好幾遍,直到最後聽到手機關機,我痛苦閉上眼睛。
他們嘲笑我廉價,什麼未婚妻?就連一條狗都算不上。
那刻我才明白,在宋經年眼裏,我什麼也不是。
我糾纏的讓他厭煩,我是他想處理掉的麻煩。
見我沉默不語,他皺起眉。
我學會了看臉色,知道這是生氣的訊號。
3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不說話的。”
我低垂著頭,緊緊揪著衣角。
他望向我,語氣不耐煩:“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順從道歉,希望他能放過我。
可他反而更加生氣。
隻聽“啪”的一聲,他把文件狠狠摔到桌子上。
我驚恐蹲在地上,雙手抱頭驚叫:“我沒有偷懶,我會好好直播......不要打我......”
宋經年握緊拳頭,惱怒道:“顧溫溫,你苦肉計演上癮了是吧。”
“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
室內氣氛緊張,一隻大型哈士奇搖晃著尾巴蹭我貼我。
樂樂是我住進他家裏養的,他從來都不喜歡狗。
可我還是養了它。
它不像其他哈士奇喜歡拆家,它很懂事。
我每次因宋經年生氣難過時,它都會像現在一樣安慰我。
看到它賣力又著急的動作,我心裏那道防線徹底崩塌。
抱著它淚如決提,洶湧而出。
樂樂,媽媽遇上了好多壞人,差點死掉。
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你會愛我了。
宋經年見慣了我平日裏的驕縱,囂張跋扈。
如今看到我哭成這個鬼樣子,表情透露一絲驚訝與疑惑。
他拿著紙巾向我走近,我抱著樂樂後退,始終與他保持距離,眼睛驚恐瞪大。
“宋經年,我錯了,我再也不愛你了......對不起,明天我就帶樂樂搬出去。”
“我以後一定不出現在你麵前,不會再糾纏你了......”
他動作頓住,把紙扔到我身上,沉聲道:“待會洗個澡,換身衣服,下午跟我回老宅一趟。”
我拚命搖頭,自己這回就不去了。
要與宋經年分開,要與他的家人保持距離。
再也不湊上去了。
他聲音不悅,命令道:“這次你必須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別再作妖給我丟臉。”
3
宋家老宅,一家人站在大門口笑臉相迎。
這樣的待遇難得一見,以往我為討好宋經年家人常來宋家,他們雖沒直接趕我走,卻也從未給過我好臉色。
我們下車,跟在後麵那輛車也同時停下,看到白汐語牽著她的小兒子從裏麵走下來。
我才明白,他們歡迎的不是我,而是白汐語。
她是宋家養女,是他們寵在心尖尖上的寶貝。
可惜宋家家風傳統,在發現宋經年對白汐語有了心思後立馬把白汐語送去了國外。
就這樣,白汐語喜歡上別人結婚生子,成了宋經年心裏一直的痛。
我跟在他們身後來到餐廳,座位不多不少,正好六個座位。
我選擇了最角落那個,離宋經年最遠。
宋經年看了我一眼,並未說什麼。
菜上齊的時候,宋聯正好回來。
宋母看到自己大兒子回來,趕緊讓他落座:“快來,桌子上都是你愛吃的。”
原來,這裏也沒有我的位置嗎。
我識趣起身站到一旁,衝他喊了聲“哥”。
他淡淡掃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僅剩的位置,沉聲道:“我吃過飯了,回來拿文件。”
宋母白他一眼,見他上樓不禁歎氣:“真不知道老大隨了誰,整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
宋父:“行了,別管他了,我們吃飯。”
我隻好默默坐回去,低著頭沉默不語。
桌子上色香味俱全,可我看一眼就想吐。
做了那麼久地下直播,每天都被逼著吃一些奇怪的食物滿足觀眾的獵奇心理。
有時候飽了也不能停,隻能不斷往嘴裏塞。
我看著離著自己最近的五花肉,強忍著胃部不適,猶豫很久也還是沒有夾起來。
直到有筷子夾著那整塊五花肉放在我的碗裏,我眉頭一皺,終於忍不住幹嘔起來。
一時間,餐桌上的人臉色全變了。
我抬眼看去,宋經年正皺眉盯著我,手上的筷子才伸回去。
“對不起......”我小心翼翼道歉,夾起肉塞進嘴裏。
油膩感瞬間充斥整個口腔,我硬著頭皮吞下去,忍不住又吐了出來。
喉嚨被糊得發粘,幹嘔的好久。
眼淚流了下來,我跪著求他們原諒我,“我真的......吃不了,求你們不要打我......”
宋母扶我起來,深深歎了口氣:“這孩子,該不會是孕吐吧,待會讓經年帶你去查查。”
我搖搖頭,我的胃吃壞了,這種油膩的東西早就不能承受了。
“你跟經年交往了這麼久,經年身邊也沒有過其他女孩,你們挑個好日子把證領了吧。”宋母拍著我的手,表示這麼多年我的努力她也看在眼裏。
可我恐懼不敢抬頭,不知道宋經年會不會恨極了我,會不會再把我送回那個地方。
我連忙搖頭,牙齒跟著打顫:“不......阿姨,我以後再也不糾纏他了,我再也不喜歡他了......”
這樣回答能讓他滿意嗎?
抬頭看去,卻看到一頭處於盛怒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