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燈會,我被綁匪強行擄走淩辱三天三夜。
顧慕堯率領士兵姍姍來遲。
他化身修羅,屠了整個土匪窩。
我神情萎靡,無論如何都不願接受自己婚前失貞的慘劇。
顧慕堯前來地下室尋我的腳步悠哉自得。
“準備好青樓女子常喝的絕孕湯,讓上官薇以後再也生不出來孩子!”
幕僚聲音遲疑:
“世子,上官小姐名聲盡毀,已經不能再做你的正妻,何苦再讓她喝下絕孕湯?”
“以後,我會把她養在別院,當做一隻逗趣的鳥兒。
我高興時候便親昵一二。
不高興,就用失貞之苦天天折辱她,看她還怎麼給我的茗兒臉色看?”
我躺在幽暗的地下室裏麵,隻恨不得自己從未認識過顧慕堯。
1
“如此,她以後才沒了跟茗兒爭風吃醋的底氣!”
“她已經被綁匪玩了個遍,我不嫌棄她滿身臟汙,卑賤之極,已經是仁至義盡。”
“要是她懷孕了,還想讓我給她的小孽種喜當爹嗎?”
我在綁匪的地下室中悠然轉醒。
雙腿至腰間滿是酸軟劇痛。
比起滿身被淩虐不堪的痛,他無情的話語更是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利刃!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精心設計!
可是,為什麼呢?
他如果不喜歡的我,直接跟我講清楚就好。
我是不會再厚顏無恥糾纏他的。
顧慕堯狠厲的聲音再度傳來:
“按我說的做!她上官薇原本就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
區區一個醫女,還能哄得我母親非要讓她做我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簡直是癡人說夢!”
幕僚歎口氣:
“世子,我再勸你一句,其實你自己都沒發現,你嘴上說厭惡上官姑娘,心裏卻很惦記她。”
“咱們已經讓匪徒折磨她三天。
就沒必要再讓她喝下這種有損陰德的藥物吧?”
顧慕堯冷笑一聲:
“這一切都是上官薇應得的!
她這種貪慕虛榮,見到男人就像狗一樣纏上去要肉吃的女人,就活該被千刀萬剮!”
“我不光是為了給茗兒製造一個堂堂正正進門做我發妻的理由。
更是為了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她還欠著我妹妹一條命,我如今不過是讓她血債血還而已!”
幕僚歎口氣:
“吩咐下去,搜尋到上官姑娘以後,第一時間給她灌下絕孕湯。”
我在幽暗之處忍著眼中的淚水,不斷向外麵爬。
他竟然以為是我害死了他妹妹嗎?
我慢騰騰挪到牆角,將藏在老鼠窩旁邊的荷包挖出來。
滿是泥濘的荷包針線稚嫩,裏麵還裝著顧舟月寫給顧慕堯的信。
這個荷包,是我想在上元夜那晚送給他的禮物。
舟月如今在神醫穀醒過來。
她修養一個月後就能重新回到顧府。
而我已經變成了人盡可夫的水性楊花之人。
顧慕堯,我不管你是為了妹妹出氣也好,還是為了給你的小青梅謀求一個前程也罷。
你如今這般傷我害我,就算你是天上掉下來的金疙瘩,我也不要了。
2
我正在慌忙躲避士兵的追查。
忽然,身後一個溫暖的擁抱將我緊緊包圍。
顧慕堯滿是關切的聲音帶著和剛才截然不同的顫抖:
“薇薇,終於找到你了!”
“我在燈會的長街外麵等了你一整晚,你都沒有出現,沒想到你竟然被綁匪抓到這種地方。”
他絲毫不嫌棄我滿身臟汙。
愛憐的用手帕輕輕擦拭我臉上的血痂泥塊。
我側頭看去,眼角餘光裏,就連他的幕僚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悲愴模樣。
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欺騙我的模樣。
不爭氣的金豆子越掉越多。
曾經讓我安心的懷中也滿是冰冷的刺。
顧慕堯回身取過絕育湯,一寸寸逼近:
“薇薇,我親自給你準備了甜湯,你先喝一點壓壓驚,等我們回去以後,我再請醫師給你診治。”
我慌亂推開他,警惕搖頭:
“不,我不要喝!”
可脆弱的身子如忽然泄氣的水囊,一下子歪倒在他懷中。
口中甜美的滋味如數灌下。
他噙著我唇角的指間越發用力。
溫情退去後的眼眸中隻剩狠辣。
摧折人性命的腹痛排山倒海般襲來。
我陷入新一輪的昏迷中。
顧慕堯將我安置在他的別院。
“所有人都給本世子看好她,不要讓她隨意出門走動,壞了本世子和茗姑娘的婚事!”
我把自己死死埋在錦被之中。
咬著唇角不讓自己哭出聲。
等顧慕堯離開以後,我悄悄吹起師門的暗哨,招來傳信的飛鴿。
離開師門太久,我也該回去研習醫術,準備接任神醫穀的百毒閣。
一入百毒之閣,前塵盡散,以後,就隻能隱於暗處,做世人不恥之事。
夜深人靜處,我全身的骨縫痛的撕心裂肺。
我索性起身避開看守的仆人們,腳步輕盈出門走走。
後花園的假山後,傳來窸窣的動靜。
“茗兒,你放心,我已經找來畫師,將那個賤人跟山匪媾和的風流豔聞畫成避火圖。
等我們成婚那天,整個上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們都會爭相傳閱這些畫作。
她上官薇就會成為所有上京城酒色狂徒的夢中神女!”
顧慕堯輕柔地把玩謝茗兒的發。
氤氳溫泉之中,謝茗兒依偎在他結實的胸膛前,眸光楚楚可憐:
“慕堯哥哥,我們這樣做,會不會過於殘忍?”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對她一個弱女子做出這樣的事,都是我,害得你臟了自己的手。”
“茗兒一定會在菩薩麵前,親自跪著爬上一千個台階,為我們祈福消罪。”
她略帶哽咽的口吻,惹得顧慕堯越發忍不住心底的狂熱。
“茗兒,你就是太過善良才會被那個女人所迷惑。”
“隻要給她榮華富貴,別說隻是簡單的被山匪淩辱,就算是給她單獨開個院子,直接讓她掛紅燈籠做皮肉生意也沒什麼差別!”
謝茗兒動情吻上他剛毅的側臉。
“慕堯哥哥,茗兒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隻有用自己來逗你開心了。”
謝茗兒垂眼,輕輕解開肩頭淺薄的紗裙。
少女優雅嫵媚的身段在皎潔月光之下,散發著數不清的神秘勾纏。
顧慕堯眼眸猩紅,將她用力抱在懷中。
我黯然離開。
3
那樣生動的欲念我在綁匪身上看過很多次。
身後的溫泉水花蕩漾不停,每一聲,都在嘲笑我的暗戀芳心。
“不!茗兒,我不能,等我,等我們新婚之夜,合巹結發之後,我們再......”
顧慕堯低沉的聲音忽然就重了幾分:
“我不能讓你不明不白的跟著我,等我,很快我就能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聽到他動情的講出這句話,我的心碎成一片片。
真心愛護一個人,真的會為了她考慮到方方麵麵。
我使勁抬頭望著那一輪月,不讓自己眼中的淚水滑落臉頰。
這一晚我高熱不退。
半夜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碰撞到一個很讓我抗拒的懷抱。
顧慕堯忍著幾分不耐,斥責道:
“要是再不老實,我輸送給你的內力斷掉,小心你筋脈受損,成了小瘸子!”
我嚇得老老實實窩在他灼熱的懷抱中。
晨曦一抹金燦燦的陽光灑落我的房間。
顧慕堯安睡的臉頰忽然出現在我麵前。
我不自在抽出自己的寢衣。
細微的動作把他驚醒。
他按按額頭,混沌的目光中倒映出我慘淡的麵容。
“薇薇,昨晚你高熱不退,所以我才......”
我低著腦袋,扭頭不看他那副故作真誠的麵容。
“顧慕堯,我們取消婚約吧。”
“我想回神醫穀去。”
“不行!母親已經看好良辰吉時,我們的婚事如期舉行!”
“薇薇,我從未嫌棄過你。
那些欺負你的人,都被殺光了,我保證,家中長輩隻是以為你最近受了風寒,閉門不出而已!”
“他們全然不知道你被山匪......”
他略顯激憤的語氣裏,滿是對我的關切。
我沒忍住鼻尖酸澀,淺淺一笑:
“你說好就好吧。”
顧慕堯滿意地笑笑:
“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盛大的,讓整個上京城的女子都羨慕不已的婚儀!”
他對我的話語有些懷疑。
還特意叮囑仆人們對我嚴加看管,不準私自放我離開。
我收拾好行囊,將我能找到的金銀首飾還有銀票都收起來。
我看了看桌案上做好一半的藥囊荷包,毫不猶豫將它扔進火爐中。
紫雲紗的珍貴綢緞,是顧慕堯特意買來送給我做衣裙的。
我剪下一小段給他做藥囊荷包。
裝滿上等的金瘡藥,以備不時之需。
等飛鴿傳信回來後,我就能跟師兄裏應外合離開上京城。
謝茗兒卻悠閑踱步而來:
“薇姐姐,好久不見,你瞧,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咣當”一聲落在地上,僵硬雪白的鴿子出現在我麵前。
我大驚:“你攔截了我的信?”
謝茗兒的笑容越發得意張狂:
“我隻不過是跟慕堯說一聲,想吃烤乳鴿,他就給我獵來神醫穀精心飼養的小東西。”
“聽說著鴿子從小吃人參長大的?格外滋補身子,所以妹妹我啊,特地拿來跟姐姐一同享用。”
4
我心疼的抱起小信鴿,這是我養了三年的小寶貝,就這樣被一箭射穿!
謝茗兒一把搶過去,拔了長箭:
“現在大街小巷都在流傳你上官薇的奇聞豔事,顧家那個老妖婆看了你的避火圖,一口氣沒憋過去,現在已經昏死過去了!”
我心驚:
“你對顧夫人做了什麼?”
謝茗兒把玩著手中的箭羽,眉眼間甚是得意:
“我和顧慕堯兩情相悅,那個老妖婆嫌棄我出身卑微,對我百般不屑。
害的我隻能等了一年又一年,還是不能嫁給他做世子夫人!”
“難道我出身教坊司就該死嗎?”
“難道我拚盡一切向上爬有錯嗎?”
“他們都不看好我,我偏偏就要做成鎮國公府上的世子夫人。
讓所有瞧不起我的人刮目相看!”
謝茗兒毫不猶豫,拉著我的手將尖銳的箭羽插進她的胸口。
她的婢女驚呼:
“不好啦!上官小姐要殺了我們家茗姑娘!”
一隻淩厲霸道的箭羽透過單薄的窗紙,斜斜射進我的胸腔。
“上官薇!你害死了我妹妹,害死了我母親,還想害死我的茗兒!”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樣心腸歹毒的女子!”
一身披麻戴孝的顧慕堯大步走進屋,滿是憐惜的抱起謝茗兒。
他看我的眼神透著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的毒。
麵容悲愴,眉宇憤恨;
“你擔心茗兒會分走你的寵愛?我就要讓你知道,我從來沒有真的愛過你!”
“來人 ,給她灌下春風散,拉到我母親靈堂前懺悔贖罪吧!”
顧慕堯大掌一揮,我胸口的箭羽斷掉,殘留在傷口的箭頭混亂疼痛。
我被侍衛扔到顧夫人的靈堂前。
鮮血蜿蜒若匍匐前進的小蛇,想要抗拒的命運被牢牢握在鷹爪之中。
任憑我全力反抗都毫無用處。
哭成淚人的老嬤嬤對著我拳打腳踢:
“上官薇,夫人和世子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做出對不起我們家的事?”
老嬤嬤年紀大了,腳上的力度卻格外凶悍。
“夫人今天原本是想去街上給你置辦一些田莊鋪子,她打算私底下送給你當做嫁妝。
突然冒出來一個小孩子送給夫人一副長長的畫卷,畫的竟然是你......你......”
“夫人隻是看了一眼就捂著心口痛不欲生哇!”
殘破的畫卷被老嬤嬤甩在地上。
靈堂前的眾人一片唏噓。
“顧世子已然威猛無比,這個蕩婦還要勾搭山匪逍遙紓解?”
“這是在把我們鎮國公府的臉麵往地上踩啊!”
“你看她那副滿麵春情的肮臟樣子,還自詡是神醫穀的嫡傳弟子呢!”
“比那些掛牌接客的花魁還要帶勁兒!”
顧家族老一臉悲痛:
“鎮國公夫人當街橫死,你既然是她看好的兒媳婦,就給她陪葬吧!”
“神醫穀出了個你這樣淫蕩不堪的女子,想來也沒臉跟我們顧家算賬。”
顧慕堯麵若死水,目光沉靜。
他俯下身,抬起我的下巴:
“瞧你,別人還沒碰你呢,就已經臉紅成這樣?”
“那我就順了你的意,把你送到最下等的窯子裏麵贖罪!”
群狼環伺中,我隻聽見熙攘的人群有人說:
“快點吧!趕緊給這個賤人簽了賣身契,也讓我們嘗嘗鹹淡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