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裴寂的聲音也隨之他輕輕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拉上車,熟練的從車裏拿出一個小醫藥箱,低下頭認真為我上藥。
因為我的皮膚嬌嫩,磕著碰著都會留下青紫的痕跡,所以以前的裴寂總是在車裏放了一個醫藥箱,方便給我上藥。
可自從我們感情破裂後,我很少坐他的車,連帶著這個醫藥箱也被遺忘在了角落。
裴寂心情複雜的為我上著藥,腦中卻自動浮現出了他和我剛在一起時的場景,那時候的我們也像現在這樣,滿心滿眼都是對方。
“想什麼呢?”我含著笑意彎下身子,在裴寂臉上落下輕柔一吻。
“諾,獎勵你的。”
說完,又傲嬌的扭過頭不去看他。可通紅的耳尖還是暴露在了男人眼底。
看著跟記憶中的少女相差無幾的模樣,時間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裴寂眼中也漸漸浮上笑意。
裴寂和我之間的相處模式,越來越接近我們戀愛時的狀態。
他會耐心回應我給他發的每一條消息,也會在下班後帶一束我喜歡的花,或帶一盒我愛吃的糕點。
我們像其他情侶一樣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也會在節日給對方準備浪漫和小驚喜。
就好像,被車禍帶走的不僅僅是我的記憶,還有我們之間那些痛苦不堪的經曆。
“裴寂,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陪我幹什麼?”
拿著手機,我氣鼓鼓的質問對麵的人。
“沒忘。”男人的嗓音裏帶著淡淡笑意,“你先等我一會兒,我開完會就去接你試婚紗。”
掛了電話,我去了一趟裴寂的書房。
我記得當初我們一起定做的婚戒被放在了他的書房裏,今天剛好拿出來看看。
拉開抽屜,裏麵沒有,我疑惑的翻找了起來。
胳膊碰到了桌上的文件,“嘩啦”一聲,紙張散落在地。
我俯身去撿,卻在看到被文件壓在最下麵的那一頁紙時頓住。
離婚協議書,白紙黑字清晰的倒映在眼底。
我撿起了那張紙,視線落在最下麵的簽字上。
裴寂,薑頌。
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我轉身去其他的抽屜裏翻找。
直到指尖發顫的拿出幾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俊男靚女,男人神情專注溫柔,女人嬌小可愛,異常般配。
這上麵的人是裴寂與另一個女人。
想起什麼,我衝出了書房,來到裴寂的房間打開衣櫃。
一瞬間,屬於女人的貼身衣物和一些情趣用品暴露在眼前,晃得我頭暈目眩。
很明顯這些衣服是另一個女人的。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裴寂就帶著其他女人來過這個房間,兩人甚至可能在這張床上做過更親密的行為。
響起:“薑頌?”
我突然想起,從前的裴寂從不會叫我名字,隻會黏黏糊糊的叫我“老婆”“寶寶”,從前的我們更不會分房睡。
我轉過身,蒼白的麵色和滿臉淚痕倒映在男人眼底。
“怎麼了......”裴寂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慌亂,他的腳步急促地向我靠近,似乎想要抱住我,給我一點安慰。卻在看到我散落在地的照片和敞開的衣櫃時戛然而止。
我忍住心裏翻滾的惡心和痛楚,目光逼視著他:“裴寂,這一切,你要怎麼解釋?”
我的聲音幾乎是在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
裴寂的臉色白了一瞬,他目光晦暗的看了我許久,突然唇角扯出一絲笑,像是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小朋友:“別鬧了。我會處理幹淨的,等到明天,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他平靜得讓人害怕,仿佛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最後這句話,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我聽。
看著他毫不在意的模樣,我隻感覺腦子裏隱隱刺痛,密密麻麻的痛感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下一刻,眼前一黑,意識陷入昏迷。
再次醒來,我的記憶停留在了十八歲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