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場直播到現在,短短五天,對林冀而言大概有一生這麼漫長。
他跑了數十趟醫院,什麼都沒檢測出來。
隻能任由尖銳的疼痛每時每刻加劇,直到取得身體的主導權。
他連打我的力氣都沒有,成天躺在床上哀嚎。
到現在,連喝口水都要仰仗我的鼻息。
我把他逼我念過數百次的感恩戴德語錄拿出來。
讓他連痛呼帶求饒重複了四小時,才給他倒了一整杯水。
林冀喉嚨冒煙,嘴唇幹裂,接過來就一飲而盡。
但下一瞬,杯子摔落在地。
他猛地掐住自己脖子哀嚎,青筋爆起,恨不得咬舌自盡。
我給他倒的海鹽水。
海馬寶寶感受到呼喚,在他體內撒了歡暢遊。
多運動,有利於快快長大。
苦了他也不能苦了我的寶寶。
他也沒法向哥哥弟弟求救。
我接管了他的手機,天天發視頻跟全網報平安。
為了讓我的計劃更順利,我需要他跟平常一樣直播。
於是我給他洗腦,幫他想救場話術。
開播前我跟他說。
「直播本來就是作秀,隻要你不承認別人就沒有證據。
更何況你現在身體不好,更要賺錢。
而且你知道的,我離不開你,老公。」
不出我所料。
林冀身殘誌堅,還是開了直播。
他的人設已經塌成廢墟,馬上改了話術賣慘。
稱自己得了重病,但老婆卻不管不顧。
林冀費力側身,雙手合十,大罵我如何虐待他。
一派互聯網乞丐的模樣。
但彈幕齊刷刷罵活該。
「她沒給你捅刀已經道德底線很好了好嗎?」
「人家沒跟你提離婚還不夠愛你?」
「她都給你遞水了,你怎麼一點都不知足?」
林冀兩眼一翻,差點氣暈過去。
就在這時,他骨瘦如柴的手肘上出現了一個半圓形的鼓包。
微微蠕動的凸起,幾乎快和他手腕一般大。
他伸手去碰,鼓包靈活地躲開他,從手腕爬到手肘處。
皮被撐開的痛感瞬間讓他白了臉。
他亂滾帶爬把大v解除拉黑,求對方救自己。
大v足足沉默了半小時。
直到林冀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才堪堪開口。
「還有救,但憑我的能力救不了。」
「你私發我地址,再轉三千路費,我讓我師兄師姐速速去救你。」
談到錢,林冀冷靜了一秒。
畢竟是網絡,對麵是不是騙子都未知。
但區區三千,和自己的命相比......
我敲了兩下手機。
直播間瞬間多了幾條彈幕。
「就一個腫包而已,哪這麼多事,去醫院三百就搞定了。」
「對啊,我以前得過的,不是什麼麻煩病。」
「主播騙人慣了還能再這種騙局上翻車嗎?」
附和聲漸漸多了起來。
林冀含糊兩聲,沒了下文。
又過了幾天,鼓包愈發大,皮膚被撐成半透明狀,隔光還能看到活的陰影。
在我的允許下,林冀花重金請了私人醫生到家裏來。
當然,沒人敢做手術。
別說手術了,就是戳一下,林冀差點沒白眼一翻暈過去。
他這次實在沒辦法,隻能轉頭求助大v。
火速轉了三十萬,好聲好氣求對方救自己。
但大v遲遲沒回消息。
正當林冀焦頭爛額之時,卻突然收到了弟弟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