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時漠隨著年齡長大,性格變得也逐漸冷淡。
直到我奪回全國拳擊金腰帶,興致勃勃地捧著獎杯去找他。
卻在酒吧包廂門口,窺到他和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孩,在眾人的起哄下,抱在一起激吻。
他旁邊的兄弟拿起酒杯遞給他,臉上掛著明顯的笑意問道:
【阿漠,怎麼突然想通不再為琅姐守身如玉了?】
時漠頭頂的燈光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臉色,片刻之後,我聽到一聲低語:
【我似乎,有些厭惡她身上的汗臭味了。】
......
時漠是我在地下拳擊場門口救回來的。
那時的他被安排和同齡的獸人打拳,可人類的發育本就比獸人遲緩,更別說營養不良瘦骨嶙峋的時漠。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門口,被我撿回了家,這一養便是二十年。
之後,我拚了命的打拳、掙錢,隻為了給我們兩個一個家。
每當我被打倒躺在擂台上,時漠總是淚眼朦朧,第一個衝上來為我擦汗抹藥。
我一直以為我們會相依為命到永遠,直到今日。
屋內的喧嘩還在繼續,他們圍著時漠不斷打趣:
【漠哥,你早該出來玩玩了!琅姐就是個隻會打拳的男人婆,哪比得上香香軟軟的小雨妹妹啊!】
小雨,就是和他接吻的女孩子。
我想推門而入的手頓在空中,刺耳的音樂還在繼續,內心隱秘處,期待著時漠的反應。
可時漠仍舊低頭,沉默地沒有反駁。
我突然想起來,十八歲以前,每一次比賽。
時漠總會在我獲勝時,抱住汗津津的我,雙眼亮閃閃地誇我:【姐姐真厲害!】
我一陣恍惚,頭頂的白熾燈照的我發暈。
遲來的痛感襲擊我的心臟,鈍痛又強烈。
我在家裏的浴缸裏洗了一遍遍澡,滿瓶的沐浴液被我用到見底。
我身上被搓出血絲,整個人被沐浴液的味道醃到嗆鼻,才堪堪支撐著自己從浴室出來。
或許是洗的時候太過認真,我連時漠回來都沒有發覺。
直到那間我們共同住了五年的臥室裏,傳出女人的嬌喘和男人動情時發出的怒吼,才喚回我的理智。
我精神恍惚,強撐著腿,一步一步,像是接受淩遲走向刑場前,走向了那扇門。
兩人放浪形骸般的叫聲更大,那道熟悉的男聲情到深處抱住女人低哄:
【小雨,我真是愛死你了!】
我呆滯在門前,心口像是被無形的大掌攥緊,緊的我呼不過氣。
我猛地一推門,床上兩具白花花的肉體呈現在我麵前。
時漠慌張的扯上被單蓋在林小雨身上,臉上帶著驚慌失措:
【阿琅,你今天怎麼在家?你不是和教練慶祝去了嗎.....】
他釀蹌著跑下床,也不顧及全裸的身體,就想向前抱住我,像過去無數次做錯事那樣。
我往後撤退一步,踩到了林小雨的內衣褲,誇張地炫耀著二人的熱情。
我的心跳很快,胃裏反酸惡心,我強迫自己冷靜,可語氣裏還是泄露了哽咽:
【時漠,你真特麼令人惡心!】
我順手抄起身邊的衣服撐,狠狠地砸向時漠。
他沒有避退,任由頭頂被砸到鮮血直流。
眼圈紅紅的,一下子跪在我麵前,抬手抽了自己幾個巴掌:
【阿琅,對不起,我喝醉了,對不起,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對不起......】
他失去理智般抱住我的腿,眼淚蹭著我的睡衣往下流。
真臟啊。
臟了的男人,我不要了。
我閉了閉眼,聽到自己一字一句地說:
【時漠,你還記得嗎?我們約定過,你有了新的獸人,我們就解除契約。
【現在,我要和你解除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