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景不長,溫瑾還是找到了府上來。
我看著我那個窩裏橫的爹對溫瑾笑得臉都要爛了。
溫瑾闖進來的時候,季羨正貼著我手把手教我拉弓。
錦衣衛很忙,但他仍堅持每天抽空教我習武。
我和阿姐不一樣,我又菜又愛喊累。
但季羨對我從不放水,任憑我怎麼撒嬌求饒都沒用。
有一次午後,季羨剛辦完案子回來,他一夜未睡眼底烏青,竟然在我身旁睡著了。
我替他撫平了緊皺著眉。
季羨敏銳地睜開了眼,他翻身把我鉗製住。
我玩心大發地裝成阿姐的口吻喊他:“阿羨。”
他眼底像是有堅冰融化般,我頭一次在這個冷麵閻王臉上看到別的表情。
那之後,季羨似乎不再那麼不解風情了。
他會讓我晚起一點,還把重要的防身功夫全都交給我了我。
我知道,他的功夫是阿姐親自教他的。
是阿姐當初把乞丐堆裏救了回來,也是阿姐陪著這個少年郎長大,教他成長提拔他。
所以我頂著阿姐的臉一皺眉,季羨就會冷著臉把藥瓶扔給我。
現在,他教著我拉弓,射出第一箭的時候我驚喜地歡呼出聲。
回頭,再次看到季羨盯著我的側臉發呆。
夏日的太陽火熱,眼前的男人頓了頓抬起手,粗糲的指腹替我擦去汗。
我知道,這個時候的我和阿姐最像了。
這樣的氛圍很快被一隻飛來的箭打破。
季羨抱著我躲開後,我看清了來人是溫瑾。
他咬著後槽牙狠狠盯著季羨放在我腰上的手。
“好啊你,謝憐,你同我放下狠話就是為了和這個小白臉私相授受!”
看著溫瑾激動地拿著劍的手,季羨撈過我把我護在了身後。
“世子爺可知,光天化日之下闖入女子院中實在令人不齒。”
溫瑾被氣笑了,他霸道地發話:“我和謝憐早已私定終身,我來看我未過門的妻子有何不可?”
“他說的可是屬實,你中意與他?”
季羨鬆開了我的手,盯著我要答案。
就連溫瑾也目光灼熱地看著我。
真可笑,我和他早就毫無關係了。
若說,從前仗著他容貌好看點,我還能對他多幾分容忍,但現在,我隻覺得煩人和難纏。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世子爺,我們之間從未有任何過界之處。多謝世子爺念在阿姐的麵子上對我多了幾分照拂,但我對你從來沒有別的心思。”
溫瑾原本停得直直的背似乎在一瞬間就頹了下去。
他雙眼猩紅,語氣卻放軟了帶著幾分哀求:“謝憐,昨日是我不好,我來跟你道歉。”
我篤定,溫瑾不會再提任何有關替身的話語。
因為他知道,闡明了我們的關係,徹底捅破這層紙,我們就徹底結束了。
而季羨,他從未明說我是阿姐的替身,卻又暗戳戳地借著和我相處來懷念阿姐。
所以我撇開了溫瑾拉著我的衣角的手。
很絕情地告訴他:“世子爺,若是之前讓你誤會了,那今天便解開了。我對你從未有過妄想。”
然後我又嬌滴滴的作出害怕狀像季羨求助:“阿羨,他手裏拿著刀,好凶。”
溫瑾氣得眼神可以刀人了,他把手裏的劍丟到了地上。
“謝憐,你出息了,背著老子和野男人在一起了。”
季羨自然不樂意了,他回握住了我,然後冷冷發話。
“世子爺,請離開。”
“沒聽見嗎,她說了和你不熟,別再自作多情了。”
季羨的臉上露出嘲諷和暗爽的表情。
好好好,這個悶騷男。
溫瑾最終和季羨扭打在了一起。
實在太影響我休息了。
我終究開口讓他們滾出去。
裴玄一直忙於朝中事務,一直沒來找我。
至於他寫給我的書信,我一律套入模版完美交卷。
他似乎很滿意,又給我抬來了好幾箱金銀。
甚至連太後賞賜的簪子也送到了我手裏來。
裴玄再次來找時是個深夜。
我正點著油燈在縫荷包。
這是回饋給裴玄的禮物,他就喜歡這些表明心意的破東西。
不過我願意花時間,畢竟可以激勵這座財神繼續給我送錢。
不知道第幾次被針紮得手出血時,一雙溫熱的手按住了我的手。
“笨。”
是裴玄。
幾日不見,他似乎好幾夜未睡好了,眼裏滿是紅血絲。
我熟練地換上驚喜的表情,眼裏裝滿的愛意像是要溢出來了一樣。
“王爺,你這幾日不來看我,我夜夜夢見你,阿憐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差點把自己惡心到了。
但對裴玄來說很受用。
他把我緊緊抱在懷裏,像是要把我鉗進骨子裏一樣。
但他很快推開了我。
“我們結束吧,離開這裏,我會保你後半輩子無憂。”
我睜大著眼睛一副不敢置信地樣子問他。
“阿玄哥哥,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讓你不滿意了。我會改正的。”
但他眼神閃躲,不再看我。
隻是狠厲堅決地說道:“我會給你五萬兩銀子,宅子鋪子你隨便挑,要求就是離開京城。”
好多錢,潑天的富貴啊
但我堅持扮演著傷心癡情人的人設。
“阿玄哥哥,求求你別趕憐兒走好不好”
“不行,阿姝她沒死,她回來了。”
裴玄頓了頓,繼續說道。
“她看到你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