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末世,餘行澗把最後的軍大衣給了我,獨自出門尋找物資。
人人羨慕他愛我如命,我滿心甜蜜的追出去送衣裳。
卻撞見他和青梅在倉庫裏做運動取暖。
他一邊發狠勁,一邊惡聲說,
“我隻是為了救你的命,不冷了就滾。”
我如遭雷擊,眼淚在臉上凍結,
默默的捏緊了第二張幸存者基地的通行證。
七天後,救援車會路過這裏,
餘行澗,我不帶你了。
1
這樣的救命,不止一次。
每個相擁而眠的夜晚,餘行澗都會偷偷離開。
我渾身冷到麻木,回到落腳點時還魂不守舍。
餘行澗的兄弟焦急心虛的拉住我,
“嫂子,你找到餘哥了嗎?”
我眼前滿是兩人交纏的畫麵,僵硬的搖頭,
“沒有,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他兄弟鬆了口氣,招呼我回房間暖暖。
我腳步虛浮的進了屋。
懷裏給餘行澗做的衣裳被風吹的冰涼。
我不打算給他了。
就留作證明我裁縫手藝的證物。
極寒末世裏,許多機器都已經無法運行。
衣食住行都要人類親自動手,許多人都不會。
這突顯出掌握一門生存手藝的重要性,更是我的機會。
待救援車路過時,添一份讓他們接納我的籌碼。
思緒發散,我的意識漸漸沉了,身體滾燙。
模糊間,聽到餘行澗急切的呼喚,
“寶寶?醒一醒。”
我艱難的睜開眼,感覺呼吸異常灼熱。
他脫了保暖的衣服,把我抱在懷裏給我降溫。
哪怕凍得發紅也沒鬆手。
“寶寶,你燒的很厲害。”
“幸好醒了,差點嚇死我。”
餘行澗聲音顫抖,眼眶微紅。
這時節最怕的就是生病,很容易死人。
我嗓子疼得厲害,連話都說不出來,
眼睛更是被他左肩後鮮紅的吻痕刺痛。
沒過多久,我再度昏厥。
睜不開眼睛,耳朵裏噪音嘈雜,
餘行澗的聲音卻格外清晰,帶著厭惡與憤怒,
“誰準你找過來的?”
“我警告過你,別出現在禾熙麵前。”
趙怡悅說盡軟話,哭紅了眼。
極端天氣下,獨行存活幾率幾乎為零。
她一直跟著我們,有餘行澗暗地裏的接濟,才活到現在。
餘行澗嘴上對她冷毒,實際上早已經心軟。
“別以為你說的這麼慘,我就會可憐你......”
他神色複雜,把人從地上拉起來。
趙怡悅依偎在他懷裏,咬牙道,“我知道。”
“行澗哥,我是藥代,我有退燒藥。”
“我知道嫂子不喜歡我,但她肯定不想死。”
2
餘行澗眸色一喜,拍板做了決定。
隻是不知道,他在為我有藥治病而喜悅,還是開心於趙怡悅有正當理由留下。
圖書館三十秒,也降臨到了我身上。
在我醒來後,餘行澗小心把我抱在懷裏,
“我知道寶寶不喜歡她,等你好了,可以趕她走。”
雖然嘴上說著我可以隨意處置,眼神卻沒離開過她半分。
手更是焦躁的摩挲著我的手臂。
我壓下心頭苦澀,沙啞道:
“留下來吧。”
六天後,我給他們騰地方。
想摩擦生熱,做運動取暖,就不用出去了。
餘行澗眼睛瞬間亮了,偏過頭想親我。
我不著痕跡的躲開,喃喃了一句難受。
他立刻輕輕拍撫著哄我入睡,
又警告趙怡悅道:
“禾熙留下你,是人美心善。”
“你要是不識好歹,我就把你丟出去凍死!”
趙怡悅我見猶憐的含淚垂下頭,手指絞著衣服,
“我會聽話的,行澗哥。”
“你說什麼,我都聽~”
她乖順的拿出退燒藥,獻寶般給餘行澗。
餘行澗狐疑的檢查了下,才安心給我喂了下去。
藥力上的很快,難受勁漸漸褪去。
困意卻不受控製的湧上來。
餘行澗見我又閉上眼,大驚失色,
“寶寶!你別嚇我!”
“趙怡悅!這是怎麼回事!”
趙怡悅換了一副神情,勾人道:
“藥是新品,退燒快,就是要多睡一會兒。”
“行澗哥,就算我們在她麵前取暖......她也不會醒的。”
她聲音極其曖昧,尾音上挑。
餘行澗的呼吸陡然粗重,雙眸冒火。
等我再醒來,已經又過了三天。
窗戶開了細細的縫,屋裏全是冷空氣的味道。
地麵上還有凝結成冰的白色斑點。
我一陣反胃,忍不住幹嘔。
“寶寶,你醒了!”
餘行澗衝進房間,頭發淩亂,唇瓣的紅還沒消。
現在沒條件洗澡,他隻能想辦法散味兒。
這是剛從外麵回來,風雪氣味下,還有一絲腥膻味。
我推拒著,不準他抱我。
餘行澗恍然大悟般退後幾步,訕笑著,
“我都忘了身上涼,看到你醒來,實在是太激動了。”
“我去給你找點吃的,等我。”
他匆匆離開,趙怡悅毫不客氣的摔門進屋。
她輕撫著被吻腫的唇瓣,笑道:
“嫂子,你可算醒了,我都快受不住行澗哥了。”
“三天二十五次,你可得幫我分擔分擔~”
趙怡悅炫耀著甜蜜的負擔,等著我歇斯底裏。
可我神色平淡,隻覺得倦怠。
“我不玩垃圾,嫌臟。”
距離救援車到達隻剩兩天,我沒必要跟他們糾纏。
趙怡悅臉色一變,陰沉的抓住我手腕,
咬牙切齒的刺激我,
“嫂子,你猜我們用過的套,放在哪裏了?”
3
那東西是交給她處理的。
秉持著愛給我添堵的本性,趙怡悅沒有丟掉。
而是把它們塞進了門口雪人的嘴裏。
那個雪人,是最初下雪時,餘行澗為我堆的。
那時我總悶悶不樂,餘行澗用它哄我。
我厭惡的皺起眉,反胃的感覺更強烈了。
“你就是放餘行澗嘴裏......”
也跟我沒關係,我也不在乎。
還沒等我掙開趙怡悅的手,她就被大力扯開。
餘行澗滿臉怒容,嗬斥道:
“你要幹什麼?!”
趙怡悅表情僵住,因他的防備受傷。
迅速換了一副麵孔後,她失落說,
“我隻是來看看嫂子好起來沒有。”
我沒有拆穿她,懶得跟他們攪和在一起。
眼看著餘行澗鬆了口氣,端著一碗速食粥坐在床邊。
“來,寶寶,張嘴。”
餘行澗神色溫柔的喂我喝粥,
那狀態旁若無人,滿心滿眼都是我。
我剛退燒,渾身無力,隻好就著他的手,慢慢的喝粥。
餘光掃向趙怡悅,看到她幾乎快把掌心掐出血。
“你怎麼還在這兒?”
餘行澗不耐煩的趕她走,又貼心的擦拭我的嘴角,
“寶寶,聽說救援車快來了。”
我渾身一震,被子下的手緊緊攥起。
沒想到他們也能得到這個消息,還拿到了一張通行證。
餘行澗握著我的手,柔聲說,
“到時候寶寶你拿著通行證先走,等我去找你。”
這句話一出,一道刀一樣的視線紮了過來。
是死皮賴臉不肯走的趙怡悅。
她恨恨的盯著我,漂亮的臉都扭曲了。
若是以往,我早都哭著環抱住他的脖子,說死也不要跟他分開。
可現在的我已經不會為他的愛意動容。
那張通行證,也根本沒落在我手裏。
是夜,趙怡悅在我門前攔住了他。
“行澗哥,你上次不是說想用冰塊嘛~”
“我弄了好多形狀的,你可以親手......”
餘行澗攥著門把手的大手青筋暴起,最終沒有擰動。
給我端來的那杯熱水,也灑了一地。
他們幹柴烈火,就在我隔壁。
趙怡悅悠長嬌媚的聲音響了一夜。
隱約間聽到餘行澗用那副好嗓子叫她跪穩,
“不是想要通行證嗎,接好。”
我摸著軍大衣口袋裏的通行證,一夜未眠。
距離救援車到來,隻剩一天。
第二天一早,趙怡悅就來炫耀。
語氣嬌嗔,又帶著點埋怨,
“行澗哥也真是的,居然用通行證......都弄濕了。”
我視線掃過通行證,譏笑著看她一眼。
什麼都沒說,卻惹怒了她。
“你這是什麼眼神!傅禾熙,你能不能識趣點,要點臉?”
“行澗哥早對你沒興趣了,親口說對你都立不起來!”
瞬間,我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她。
直接氣笑了,“到底是誰不要臉?”
這對渣男賤女沒點自知之明,老在我眼前亂晃。
不僅礙眼,還惡心。
“我傅禾熙從來不要臟男人,隻有你把他當個寶。”
“你既然這麼想要,我成全你啊。”
4
我冷笑著,叫餘行澗滾進來。
他蹙著冷峻的雙眉,不明所以的走進來。
“寶寶,怎麼生氣了?”
餘行澗走過來想牽我的手,被我躲開。
我冰冷的說,“別管我叫寶寶。”
“你寶寶叫趙怡悅。”
這句話說完,房間裏陡然陷入了沉默。
餘行澗滿眼心虛,臉色瞬間慘白。
他森冷的看向趙怡悅,視線捕捉到她手心裏攥著的通行證。
猜測幾分後,試探的問,“是因為通行證?”
他在賭,賭我沒有發現他們的奸情。
賭我隻是因為通行證的事吃醋。
我好笑的看著他,盯得他渾身發毛。
餘行澗沒有掙紮,歉疚的垂眸,
“寶寶,通行證是我給她的,這事是我不對。”
“但也隻是因為她救了你,提出拿救命之恩換通行證。”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欠她的,就同意了。”
短短不到一分鐘,他就想出了完美的借口。
像是全心全意為我考慮。
臉上更是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被冤枉的委屈,
“對不起寶寶,我應該提前跟你商量的。”
他隻顧著關注我,全然沒注意趙怡悅的臉色越來越黑。
趙怡悅忍無可忍,想要戳穿一切。
“什麼救命之恩......”
可她的話沒說完,就被餘行澗捂住嘴拖了出去。
關門前,他失落破碎的看了我一眼,
“寶寶生我的氣是應該的,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門剛一合上,他的吻就凶狠的落了下去。
以這種方式封住了趙怡悅的嘴,不準她出聲。
可他忽略了細細的門縫,讓我目睹了全程。
“明天就要走了,有這個時間,不如多陪陪我。”
“到了基地管住自己,我可不喜歡跟別的男人共用一個女人。”
聽到他勒令趙怡悅管住自己,我覺得實在可笑。
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還有臉反過來要求別人。
我沒興趣看他發情,拿出了那件親手裁製的棉衣,又細細加工了一番。
等了這麼久,終於快擺脫這發爛發臭的一切了。
眼看著天色見黑,我準備休息。
卻聽到一陣急促興奮的喊聲,
“救援車來了!”
還沒到時間,救援車居然提前來了。
5
我迅速除了門,半點不敢耽擱。
果然看到遠處駛來一輛大車。
餘行澗和趙怡悅匆匆趕來,看樣子還沒溫存完。
對視間,眼神幾乎快要拉絲,半點怒目而視的意味都沒了。
想來是被餘行澗哄好了,全然是依依不舍。
趙怡悅看向我時,很是憐憫。
我默不作聲的按著通行證,渾身緊繃起來。
“寶寶,我還會再找到通行證給你的。”
餘行澗靠過來,我一個激靈,下意識拉開距離。
他抿唇,看似有些受傷,
“還在生氣?是我不好,但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進基地。”
“我不在你身邊,萬一你被欺負了怎麼辦。”
“趙怡悅長袖善舞會交際,讓她先去打頭陣,我們以後再去也方便。”
我無心聽他墨跡,眼神緊緊盯著救援車。
隻見趙怡悅興奮的揮著手中的通行證,“我有通行證!”
救援車在我們麵前停下,走下來幾個武裝充足的男人。
打頭的那個抽過通行證後,趙怡悅滿心歡喜的往車上去。
“站住!”
男人厲聲嗬道:“你居然敢偽造通行證!”
全場都傻眼了,趙怡悅更是慌亂恐懼,語無倫次的說,
“怎麼可能是偽造的呢?”
男人才不聽她解釋,用槍托狠狠錘向她的肩膀。
“啊!!!”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所有人噤若寒蟬。
隻剩下趙怡悅疼痛的呻吟,
“好疼......救命,我的肩膀碎了!”
她哭著看向餘行澗,可憐又狼狽,
“行澗哥,你快說通行證不是假的,求你你幫我作證。”
餘行澗連忙跑過去把她抱進懷裏,怒斥出手的男人,
“救援隊怎麼能出手傷人呢!?”
出手的男人沒有理他,帶著滿身怒意正要上車。
我急忙開口,“等等!”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以為我要替趙怡悅爭辯。
可我隻是拿出自己的通行證,
“我有真的通行證,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