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好多時間安撫梓悅,她終於不哭了,答應我明天還會去幼兒園。
晚上,董景辰回家,手裏還拿著一盒嶄新的畫筆和蛋糕。
梓悅接過畫筆,神色怏怏,“爸爸,這不是媽媽畫的那盒了。”
我隻能安慰她,“媽媽給你畫盒新的。”
董景辰拿出蛋糕,“悅悅,吃蛋糕,你喜歡的芒果味。”
“爸爸今天就要教你,什麼叫做分享。”
他拿出蛋糕,切了幾份,逼著女兒要她去鄰居家敲門。
“你做什麼呢?”
“我讓她學學,這麼大的人了,為了一盒筆跟人打架,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
“現在,是我們的女兒被人打。就因為對方是你女人的侄子,你就不幫自己的親女兒?”
“什麼女人,整天拈酸吃醋。”
“我吃醋?周雅雅不是你的新寵嗎?”
“難聽。”董景辰冷漠的說,“雪雪,你照照鏡子,你現在什麼樣子。”
“你的陽光,你的可愛,一點都沒了。”他失望的搖頭。
陽光?可愛?
可明明是你要我做一個溫柔耐心的媽媽,做一個賢惠聽話的妻子。
你對我設下條條框框,現在又指責被磨掉了痕跡變得圓滑的我?
“你走。”
董景辰轉身離開,再也沒看我一眼。
過了好幾天,董景辰都沒回家。
梓悅心情變好,又開始想念爸爸。
我告訴他,今天是幼兒園寒假前的冬日運動會,爸爸答應過跟她一起參加。
我早早給董景辰發了信息,他都沒有回複我,但幸好,他出行在了會場上。
梓悅衝他招手,他卻背過身去,加入了周雅雅和大寶的隊伍。
女兒從迷茫變得難受,她小聲的啜泣:“爸爸不要悅悅了。”
我抱著梓悅,輕輕拍拍她的背。
我問她,如果爸爸媽媽分開,梓悅會怎麼想。
“爸爸不要悅悅,悅悅也不要爸爸了。”
“悅悅和媽媽在一起,悅悅和媽媽天下第一好,臭爸爸。”
她抱著我的胳膊,小小的身子軟乎乎的貼著我。
我突然想起,我還可以離開董景辰。
這十來年裏,我們靠的太近,近到我都忘記,我是我,不是他的妻子,不是他孩子的母親。
我隻是我。
以後,我想做自己了。
運動會沒結束,離婚倆個字已經發到了董景辰的手機上。
他隻回複了六個點。
我沒管他,帶女兒在家裏煮起了火鍋。
梓悅說過好多次想吃火鍋,可董景辰不愛吃,他總是拒絕,他嫌棄大家的筷子在一個鍋裏不幹淨。
我正夾起一塊蝦滑,董景辰就推門進來,蝦滑從我的筷子滑落。
他就像沒事發生一樣,淡然的拿起筷子夾鍋子裏煮熟的菜。
我放下筷子,任由蝦滑冷掉變得腥臭也沒胃口再吃。
梓悅小聲的喊了一句爸爸,不像往日一樣撒嬌。
我看到她小小的臉上,還掩藏不了情緒,心裏有些發怔。
我不想把孩子牽扯進大人的事裏。
寂靜的一餐火鍋結束,女兒先去練琴,我準備和董景辰好好談談。
“談什麼?你都幾歲了,隻會拈酸吃醋?”
他看著我,神情淡漠。
我深吸一口氣,屏住眼眶似要掉落的淚水。
我不想露怯。
“離婚,我再說一次。”
“就知道鬧。”他依舊是不滿的語氣,皺著眉頭,將桌上的報紙捏的嘩嘩響。
“我不是鬧,我要離婚。你如果聾了就去醫院掛號。”
我也擺出那副冷漠的皺眉臉。
“就因為一點捕風捉影?”
“是不是捕風捉影你心裏知道。”
“我以前和女的說幾句話,你也沒那麼大反應,你現在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我想起曾經,我鼓勵他和其他人去對話,去交流。
我知道他心裏隻有我,我很放心,我反而希望他能夠擁有更多的朋友和社交。
現在我已經不確定,他的心裏還有沒有我。
“離婚吧,這麼多年的感情,不要互相折磨了。”
“薑雪,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你就忍心丟下梓悅,丟下我們?”
我剛想嗤笑,我不管怎麼樣,都不會丟下女兒。
電話響了,婆婆給我打來的電話。
“媽?媽找你幹嘛,哦,知道你最近不乖打來教訓你。”
他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說。
我接起電話,轉身去了陽台,對著電話那頭不斷地點頭。
第二天,我就帶梓悅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