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許知念胸口傳來一陣陣刺痛。
她強忍著不讓葉懷庭看出任何異樣。
到了寢殿之後,她才開始瘋狂的咳嗽,然後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身體傳來熟悉的痛感,隻是這回愈發強烈,仿佛被萬千隻蟲啃食著骨肉。
被這樣的酷刑折磨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最後,她暈倒在榻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陣哭喊聲驚醒。
是阿初!
她慌忙下榻推開了寢殿的木門,就瞧見慕妍將手中的擀麵杖直直砸向了阿初的腦袋。
“慕妍,你瘋了?”
許知念跑過去時,擀麵杖剛好落在了她的膝蓋上,疼的令她身子顫了顫。
她無法想象這要是打在阿初的腦袋上,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小小年紀,就手腳不幹淨,偷我的玉佩,那個玉佩可是我和懷庭一起去廟裏求的平安玉佩!”
說罷,她推開許知念。
“你這個沒爹沒娘的野種,下賤坯子,敢拿我的東西,我今天就要把你的手給廢了。”
阿初被嚇得不輕,眼淚不亂往下落:“我沒拿玉佩,我從來沒有偷過東西!”
慕妍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絲猙獰的狠厲,她冷笑著步步緊逼阿初,那笑聲仿若鋒利的冰碴。
“還敢狡辯!玉佩分明就在你身上,你還敢說沒拿?”
話音未落,她便一把攫住阿初的手腕,用力一擰,那股狠勁仿佛要將阿初的骨頭生生碾碎。
阿初痛得小臉瞬間扭曲,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許知念目睹這一幕,心急如焚,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痛意蔓延至全身。
她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想要阻止慕妍的暴行,卻被慕妍惡狠狠地用力一推。
許知念重重地摔倒在地,本就受傷膝蓋與地麵劇烈摩擦,粗糙的地麵瞬間擦破了她的皮膚,鮮血緩緩滲出,鑽心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你別擋著我!這個野種就是個禍害,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慕妍的語氣中滿是不加掩飾的憤怒與不屑。
許知念強忍著膝蓋的劇痛,雙手撐地,拚命掙紮著爬起來,她的眼中寫滿了絕望與無助,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慕妍,你別這樣,阿初還小,他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慕妍卻根本不理會許知念的苦苦哀求。
她猛地俯下身,再次將棍子高高舉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帶著呼呼的風聲,狠狠地朝著阿初的腿抽去。
“啪”的一聲脆響,木棍與阿初的腿重重相撞,阿初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的腿上瞬間浮現出一道紅腫的傷痕,鮮血如小溪般緩緩滲了出來,洇紅了他那破舊的褲腿。
“你這個下賤的東西,居然敢偷我的東西,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許知念心如刀絞,她想要衝過去將阿初護在身後,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抵擋這如暴風雨般的毒打,可身體卻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阿初被慕妍毒打,無能為力。
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她嘶聲喊道:“慕妍,求求你,放過他吧!”
慕妍卻像是根本聽不到許知念的哀求,她的動作愈發狠辣。
阿初小小的身體很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那原本幹淨的衣衫此刻已被鮮血浸透,變得殷紅可怖。
“阿初,別怕,阿初……”
許知念將阿初抱在懷裏,渾身顫抖。
就在這時,葉懷庭聽到動靜匆匆趕來。
他看到慕妍站在一旁氣喘籲籲,而許知念則滿臉淚痕地跪在地上。
葉懷庭的眉頭瞬間皺成一個 “川” 字,他冷冷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慕妍立刻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撲到葉懷庭懷裏,哭哭啼啼地說道:“懷庭,你可算來了,這個小雜種偷了我的玉佩,那可是你陪我去廟裏求的平安玉佩啊,我發現之後想要教訓他一下,他還反抗,差點把我推倒……”
葉懷庭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看向阿初,眼中沒有一絲憐憫,隻有厭惡和憤怒。
許知念跪在地上,爬到葉懷庭腳邊,拉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道。
“懷庭,你相信我,阿初真的沒有偷東西,一定是慕妍誤會了,你不能就這樣冤枉他……”
葉懷庭卻一腳踢開許知念,怒聲吼道。
“你少在這裏替他狡辯!阿妍都親眼看見了,還能有假?”
說完,他轉身對身後的侍衛吩咐道:“把這個小雜種給我帶出去,送到偏遠的莊子上,永遠不許他再回來!”
阿初聽到這話,嚇得拚命掙紮,哭喊道:“不要,我不要走……”
許知念心如刀絞,她掙紮著起身,想要去追阿初,卻被慕妍一把拉住。
慕妍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許知念,你看看,你在乎的人都被我一個一個地毀掉了,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許知念絕望地看著阿初被侍衛拖走,那一聲聲哭喊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她的身體晃了晃,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緩緩地癱倒在地。